新帝出奔江州,宣荆州刺史袁纲前来护驾。? ?火然文 ?? ??. r?a?n??e?n`
“一群蠢货。”
远在广阳城朝阳宫中的桓裕,怒火冲天地把几面上的文卷全部扫落在地,腿一蹬,连案几都踹翻了。
精美的燕翅案几,在光洁黄灿的金砖地板上,翻滚了几圈。
下立的众人,不论是幕僚参佐,还是将军校尉,一个个皆噤若寒蝉,不敢吱声,自从攻下这广阳城,得知桓燕早已逃匿,眼下踪迹全无,桓裕心情可想而知,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怒火,随时都可能爆发。
这会子,一见桓裕发怒,众人都缩着脖子,脑门直冒冷汗。
他们进城已有十余日,至今没有追查到桓燕的踪影,桓裕这话,与其说在骂旁人,更像是在骂他们。
只是今日,还没有人回事,唯有大鸿胪陆衡递了一份邸报。
众人的目光,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望向,站在最前面的陆衡。
意味太过明显,他惹出来的祸,由他去平息。
顶不住众人目光的压力,陆衡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髭须,脸上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轻咳了声,“将军,刚接到消息,北燕的贺赖顺领八千骑,已到城外,距离广阳只有五十里。”
桓裕脸色微变,嘲讽道:“来得真是时候。”
去年冬,在围战广阳城最困难的时候,贺赖顺带走了所有精锐,去九原郡抗击柔然南下,而今,他攻占朝阳宫不到半个月,贺赖顺就过来了,想必一接到消息,就往广阳赶来了。
柔然,作为草原游牧民族,向来奉行,打劫一地,再换一地。
据他们自己的探子回报,仅半年,贺赖顺和柔然的骑兵,已交了三次手。
此次,他带来的八千人。
桓裕不敢轻忽,揉了揉眉心,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南地的那摊子事,他是鞭长莫及。
真是让郑纬那张乌鸦嘴给说中了,再精密的安排,他也没料到,孝和帝会突然山陵崩,原本逢国丧,该班师回转,停止对外战争,然而,殷洪和庾琼,不想他回朝,所以特地以新帝的名义,给颁发了一道北伐的嘉奖诏命。
他赶回去,亦是木已成舟,故而,索性顺水推舟。
始料不及的是,殷洪和庾琼,连一个黄口小儿都看不住,才过半年,又闹了这么一出,直接把利器亲手递到袁纲手中。
袁纲,袁仲宣,桓裕至今不曾看透此人。
但他始终觉得,袁纲不如他平日表现出来的那般:谦恭信义,礼贤下士,
眼下,北燕这块难啃的骨头,他得赶紧处理完,早些回去。
“阿衡,你去一趟北燕的大营,让他们的军队在城外三十里地驻扎,另外,我要见一下贺赖顺,你去安排。”
陆衡没料到,桓裕的怒火,就这样神奇地平息下来了,于是忙地应了声唯,退了下去。
自他退下后,其余人等,瞧见桓裕已在一方榻席上坐了下来,方上前一一回禀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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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阳王府内,桂阳王妃郑芊,刚把二郎哄睡过去,绝美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疲倦,旁边的苑柳不由出声劝道:“府里有傅姆和乳娘,娘子实在不必自己亲自带孩子。”
“我没事。”
郑芊摇了摇头,一双美目,流露出几分惆怅,大郎阿焕已有九岁,可至今她不曾见过大郎一面,五年前,萧章从建康回桂阳,直接把大郎留在临汝,并说由五兄亲自教养,连先生都不用请了。
这些年,她先有了女儿阿姜,去年又有了二郎。
她不曾回临汝,萧章又不同意把大郎接回桂阳,她念叨多了,反而说她不懂事。
二郎出生后,她把满腔的愧疚,都放在了二郎身上,亲自带二郎。
这一回,萧章倒没多说一句话。
“大王呢?”郑芊问道。
晚膳的时候,没见到他,眼下就寝时分,还不见他的人影。
“前院的人来传话,说大王今日不回来了,让王妃先歇息。”
郑芊盯着苑柳,“是不是外面又有了什么坏消息?”
不怪她多疑,自半年前,新帝登基后,萧章初闻消息,暴跳如雷,那阵子,打伤了许多人,整个王府内都战战兢兢,之后,又日夕以酒消愁,简直把酒当水饮,她劝过几回,他不再在内院饮酒,但旁的,仍照旧。
喝了酒后,不是砸物件,就是打人,还指天骂日。
她知道,他心里累积了许多怨气,能发泄出来也好,又有蒯长史在一旁看着,便没有狠劝。
只是眼见着,他酒越喝越酗,竟至不顾身体的地步,她才开始担心起来。
郑芊再也坐不住了,“我去一趟外院。”
苑柳忙地去安排,郑芊到达外院南书房时,除了蒯长史在,再没有旁人。
“王妃来了也好,进去劝劝劝大王。”
郑芊望向微垂着头的蒯长史,又听蒯长接着说,“下晌的时候,接到消息,越王已遇刺身亡。”
越王死了?
那个肥肥胖胖的越王死了?
他和萧章同年,只比萧章大几个月。
两人是兄弟,更是对头。
郑芊满脸震惊,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她若没记错,半年前,越王长子,才出继,承帝位。
为此,萧章愤愤不平,很长一段时间。
郑芊推门进西阁,未见人影,先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冲鼻而来。
“是谁?”声大如雷,连话里都带着唳气。
好在这么些年,郑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