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林家明是个好面子的,不愿落下不孝的罪名,母亲郑桂花是个没主意的,一切只听郑老太和郑有德的。
林子矜听说今年以来,郑老太一直逼着父母拿钱给舅舅盖新房子,如果被老太太知道这事,大家都不得安生。
林家亮对哥哥家里的情况也有些了解,虽然看不上嫂子的娘家人,但他一个做兄弟的,也没权利管人家的闲事。
不过这件事,必须得告诉林家亮。
子矜毕竟才是个二十岁的孩子,就算她上了大学,从今天的事来看,她也很有几分本领。
可是他们如果瞒着林家明夫妇收下这笔钱开养殖场,还是有欺骗小孩子的嫌疑。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这些事影响到兄弟间的感情。
“这事必须得告诉你爸。”林家亮没多解释,侄女儿向来懂事,她能理解。
林香久跟着用力点头,这种大事哪能不告诉家里大人。
林子矜点头:“嗯,过几天我回去自己告诉我爸。”
事情就这么定下,林子矜回到西屋,林子佼已经睡熟了,林子依还没睡。
林子矜脱了衣服挨着她躺下,林子依低声问:“你真的要跟姑姑开养殖场?”
林子依语气里带着几分佩服——这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堂妹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凭着从书上抄来的,不知道能不能行的技术,就敢借两千块钱开养殖场。
而且还真给她借到了!
林子矜点头,她的关注重点不在这上头:“当然要开,我和姑姑二爹商量好了。子依姐,你跟孟长林啥时候订婚呀,我还等着收他的改口钱呢。”
改口钱是订婚的时候新人给弟弟妹妹的,这是在问林子依打算什么时候订婚,林子依有点脸红:“我爹和长林商量好了,国庆节订婚,腊月结婚。”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林子矜对孟长林此人的印象都不错,她笑着打趣林子依几句,林子依也不示弱,姐妹俩嘻笑着互相打趣,说着说着又动起手来,嘻嘻哈哈滚成一团。
“子矜,长林想出去给别人家打家具挣点钱,我有点担心,不想让他去,现在政策是宽松了不少,可万一再变了呢。”
这件事在林子依心里憋了很久,就是找不到人商量,好容易林子矜这个在京都上大学,见多识广的人来了,赶紧和她商量一下。
林子矜知道后世的走向,她重生这几年来,虽然有些事情在时间上提前或推后了,但总体的走向还是没变。
她知道孟长林前世就是从给人做家具开始,一步步发展到连锁企业,如今林子依问她,她自然要推一把。
姐妹俩说一会儿,又互相取笑几句,一直笑闹到后半夜才睡。
第二天林子矜就起迟了,林子依和林子佼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懒懒地爬起来洗了脸吃了东西,林子矜带着林子维去给老黄头打针,老头儿看着精神了不少,还是操心着他的那一院儿牲口,如果不是林子矜说病好之前不能进牲口院,怕是他早就忍不住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一次性的注射器,在林子维好奇的目光注视下,林子矜把用过的针具和器械用高压消毒锅蒸上,姐弟俩在卫生所那狭小的屋子里,等待着三十分钟的消毒完毕。
屋子里很热,两人搬了凳子,坐在外边的树荫下。
周围没有别人,远处有蝈蝈的叫声传来,微风拂过树梢,小屁孩儿,不,现在已经是小少年的林子维絮絮叨叨地讲着林子佼的事。
“姐姐你不知道呀,很多事我都不敢跟家里人说,二姐的脾气真的很古怪,人家帝铁宁根本就没惹过她,她莫名其妙地就看人家不顺眼,说话做事处处针对帝铁宁。”
林子维很苦恼的样子:“还有她跟同学们相处得也不太好,她们班的学生都在背后笑她,传闲话说她是冯谦的童养媳妇,我跟她提过几次,她根本不听。”
这些事林子维在信中都已经跟林子矜说过,她不太了解的反倒是冯家和帝家。
“冯家有什么好说的,就是那么回事,前段时间冯家的神经病媳妇半夜里拿刀砍了冯三傻,送到医院的时候,冯三傻差点没了命。”
林子矜一惊,她记得前世这件事发生在她工作了第五年的时候,那时候她和冯谦已经结婚,她已经调到省里的医院去工作。
怎么这一世提前了好几年?
“冯谦他娘还是那样呗,冯谦放假回来,她就老实几天,冯谦一走,她就照常营业。”
林子维躲过姐姐的暴栗:“不是我这么说的,村里人都这么说,说冯谦有这么个娘,真是可惜了娃娃。”
“姐,你说冯谦咋装得那么像呢,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可他装得太像了,骗过了大部分人,还骗得二姐那么信任他!”
林子矜想起前世的自己,不禁苦笑。
冯谦在她的面前一直是文质彬彬,温文有礼,直到婚后第二年孩子出生,他才慢慢地暴露了他的本性。
“帝家就是那样,铁军哥可有出息呢,听说已经升了连长了,可惜一直没回来探过亲。”
林子维忽然抓住林子矜的手臂,像乞讨骨头的小哈巴狗似的,就差摇尾巴了:“子矜姐,我听大姐说了,你对象是战斗英雄,他是什么样的?还有,我将来也要去当解放军!我也要当连长!当战斗英雄!”
林子矜笑着摸摸他毛茸茸的狗头:“好啊,等你长大了,姐姐帮你当兵。”
当男兵还是比较容易的,花点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