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弈走近,用随身的匕首小心割开拔出箭尖,此刻的箭尖早已撑开,置于手心颠了颠更显得沉重。而那树身上赫然是一个被瑾弈剜开的洞,此刻还是树身。若是射在人的身上…
瑾弈难得赞叹,“甚是不错!”
苏修凰斜睨她一眼。“自然不错,也不看谁设计的。”
瑾弈慎重问道,“那铁器铺的老板可信得过,图纸可会泄露?”
“放心,都是我们的人。这只是第一批紧急输送的,图纸已派人送回汀水阁,由汀水阁统一定制。没有图纸,我敢说,天下没有人能制出这样的箭。”说这话的时候,他眼中满是居高临下的傲然。
“不如给它起个名字?”
苏修凰看着漆黑的箭杆,乌鸦鸦如一片黑羽,“不如就唤它鸦羽!”
秋狝翌日,大风,本是稳稳射出的箭,偶一阵大风袭来,就转变了方向,避开了猎物要害。
瑾弈皱着眉,看着受伤之后重新站起又逃走的鹿,驾马去追,时而稀疏时而密集的杂乱植被几欲挡住她视线,射出的几支箭落在别处,而受伤的鹿,一路洒着血迹,一路挣脱逃窜。
直待绕过郁郁葱葱密集的树林,终于有了那只受伤的鹿的影子,那鹿发现敌人,拔蹄撒腿欲逃,瑾弈手执玄铁弓,一箭迅速射出,但即将射中的时候被突然飞出的另一只支打落在地。而那支突然飞出的箭。则将疲惫至极的鹿一箭封喉。
几个人影走出,正是太子凌正,傅睿,而五皇子凌澈却不在其中。
“呵呵,傅兄果真好箭法。又添一战利品。”凌正下马,刚刚触及那鹿的尸体,就听后方传来清冷女声,“两位殿下莫会错意了,这鹿是我辛辛苦苦追赶至此,若非睿王爷一箭打断,本该是我的。”
凌正看向来人,讪讪收手,“原来是汀水阁的弈姑娘。只是这猎物到底是傅兄射杀的。”
瑾弈捡起被打落的箭,箭下用小篆刻着一个汀字。朝着两人一晃,“若非它已被我追的得疲惫不堪,又奄奄一息,两位真以为它能这般安静地等着你们射杀吗?”
她指着死去的鹿身,那里赫然有几个血洞,即使不用傅睿这一箭,这鹿也拖不了几时便会死。
“弈姑娘,这鹿最终由我射杀,你轻飘飘几句,难道就想让我将猎物让给你?”傅睿坐在马上,冷冷睥睨着瑾弈。毫不相让。
知道他对自己憎恶得很,自己在他那里半分讨不到好,瑾弈眼神轻飘飘对着凌正,妖娆一笑,“太子殿下以为如何呢?”轻易将话题递给了在场的第三人。
就如苏修凰说的,她平日并不爱笑,甚至对他从来都是冷言冷语,可自从到了盛京,脸上那种虚情假意的笑容逐渐多了起来,有时连她都觉得厌恶,可不管是官场上的虚情假意还是与人相交时的温顺浅笑,她都伪装得很好,火候把握地甚是完美。
湘国太子此刻略显尴尬,懊恼又极不甘愿地夹杂在两人的暗斗中不知如何开口,斟酌良久道,“不如此刻开始,你们二人谁先射中新的猎物,就算赢,连同这只死去的鹿,一并算他的。两位以为如何?”
傅睿点头答应,凌正就朝瑾弈看去。瑾弈也微笑答应。眼见两人牵着缰绳策马离开,凌正松了口气。
瑾弈与傅睿间只一马相隔,瑾弈看着对方一张挂满冰霜的俊颜,不由开口,“王爷何必与我这个不知所谓的小女子较真呢?”
傅睿冷哼,脸上隐有不耐之色,“明明是你步步紧逼。”
“王爷早已告诫过我,离王爷远些,不要做触怒王爷的事。”她秀眉一挑,神色似哀怨,“可我偏偏就这么不识抬举。”
嘴上说着手边也不放松,终于有野兔没眼色的跑过两人身边,两支箭又是同步射出,兔子两腿一翘,吐出最后一口气极不甘心地闭眼,似乎在哭诉,杀便杀了,为何还要在我身上连插两支箭?当真嫌我死的不够快吗!
一晃神已过去许久,两人却仍旧不分胜负,直到后方传来一阵惊叫,那是五皇子凌澈的声音,而声音传来的地方是太子先前所在之地,两人面露慎重,皆快步策马回转。
回到先前的地方,瑾弈只觉空气间隐隐有一种甜腻的气息,她还未来得及细细分辨,入眼就是成群结队的蜜蜂,嗡嗡团簇一团,同来的还有七八个蒙面人,与太子一行的护卫打作一团。那些蜜蜂前缘两侧黄棕色,浑身布有棕色斑,体型较大。
这是南蛮胡蜂!剧毒之物!
胡蜂十几只围成一圈叮咬一名护卫,那人捂着脸身体扭曲嘶吼,顷刻间唇口泛紫留着黑血倒下。奇怪的是那群胡蜂并不攻击那些突然冒出的蒙面人,显然是受这些人操控!
那匹车戎进贡的所谓绝世好马,此刻也是焦躁不安地踏着蹄子,到处乱蹬,显然不安至极,胡蜂们也没有放过它,那马儿一阵阵凄厉嘶鸣。
瑾弈只觉得一阵头大脑热,鬼泣带着煞气朝空中挥舞,将成群的蜜蜂从中切开,触及鬼泣的刹那被削成雪花片儿般簌簌落下。
凌正身边惊呼声乍起,瑾弈回头就见傅睿勒停马,迎身挡住蒙面人的攻击护在凌正之前。
五皇子凌澈乘机跑到太子那里,一鞭子抽上马屁股,马吃痛朝前方撒蹄飞奔。他则飞快骑上另一匹马,护着太子就要逃离。
瑾弈冷笑,好戏才刚刚开始,这群人显然是为太子而来,倒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了,事情怎么也要闹得更大些才够看不是。
指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