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柳侠还是起了个大早,进城把小蕤从床上抓起来,开车到“一大碗”吃完胡辣汤油条,时间还不到六点半。
小蕤迷糊着脸嘟囔:“又不是要从柳家岭跑到望宁,小叔你天天起来这么早弄啥呀?”
柳侠拉开车门上车:“哼哼,跟小叔离心离德,给小叔当外人,只是罚你不准睡懒觉,已经便宜你了。”
小蕤被柳侠的大帽子唬了一大跳,不过随即就想明白了原因,想到因为这个就被折腾的三天都是天不亮就被折腾起来,他有点哭笑不得:“小叔,你都给我买了恁大哩门脸,还有恁好一套房,我咋能连装修都再赖给你呀?”
“啥叫赖给我?”柳侠把车子转到永安大道上,十分不满地说,“我是您小叔,我有钱,给你装修不是该哩?”
“那,俺伯也有钱,他给我装不是更应该?”小蕤难得的跟柳侠犟嘴。
“您伯挣钱恁辛苦,能跟我比?再说了,您伯您妈成天得管着您爷爷奶奶跟小雲他们一大群咧,我啥事都不管,独个儿吃饱,全家不饥,要恁些钱有啥用?”柳侠振振有词。
小蕤鼓着脸看着柳侠:“你还独个儿吃饱全家不饥咧,咱全家现在都是花你哩钱。”
“您伯您妈还得种全家哩地,您妈还得洗全家哩衣裳做全家哩饭咧,哎我说小蕤,你咋一点都看不见您伯您妈辛苦、光盯着他俩哩钱包咧?你不会是长大不想养活您伯您妈吧?”柳侠开始发挥辈分优势,胡搅蛮缠。
“不跟你说了,你都是歪理。”小蕤从小被柳魁教育“小叔是家里最小的,咱都得让着小叔”,所以柳侠开启不讲理模式的时候,小蕤非常自觉地退让,“反正,我可快就也会挣钱了,到时候,我也能给你买好东西。”
……
一路斗着嘴,把小蕤送回店里,柳侠又开车到了皇姑街,依然是颜端准备好了货物,柳侠装车走人。
柳侠到东丰商场的时候,马征程正好给一群白衬衫黑西裤的准精英们训话结束,柳侠把抱着的纸箱靠墙放下,大声对马征程说:“我今儿只能帮你们半天,下午四点我就得去燕胡山了,会要在那边工地呆半个月左右。”
“那,我中午请你吃燕和居吧。”马征程说着,过来和柳侠一起,并肩往外走。
“成,那我现在就点菜,全套的扣碗,基围虾,还有……”
几分钟后,柳侠和马征程一人抱一个大纸箱转回,嘴里还在热烈地讨论着燕和居的菜品,柳侠还感叹天气太热,要不,他可以打包几个,给他辛苦奋战在深山老林的员工们来点额外的福利。
马鹏程和楚昊这会儿负责的店,紧挨着柳侠放置收款机的那家店,马鹏程跪在地上,伸出个脑袋问:“小柳叔,你不是说你的员工都可靠能干,根本用不着你操心吗,你去干嘛?”
“员工再可靠,当老板的也不能长时间不露面,这是态度,关心体恤下属嘛。”柳侠一本正经地说。
“天这么热,柳岸要是知道你去山里干活,肯定该心疼了。”马鹏程看起来也一本正经。
“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柳侠似乎混不在意地说着,又和马征程出去搬东西。
拐过楼梯口,马征程无声地笑起来。
柳侠往身后瞥了一眼:“切,跟我玩花胡哨,小样。”
小店里,马征程坐在自己脚上,脸皱巴成了苦瓜:“都三天了,小柳叔怎么连问都没问一句?楚昊,他,他不会压根儿就不知道吧?”
楚昊说:“我觉得,有可能。”
马鹏程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爸这回跟我豁出去,打算不要我了?所以根本就没让小柳叔回来劝我?”
楚昊点头:“十有*,你实在太能作了,我要是你爸,老早就不要你了。”
“哎,你还是不是兄弟?”马鹏程忽地一下就跪直了,对着楚昊蹬眼,“我家里人都嫌弃我打算不要我了,你不安慰我,还阴阳怪气占我便宜?”
“切!”楚昊捻起颗小钉子,在墙上画得笔直的线上比划着,“说得好像有你这么个儿子是什么好事似的。”
马鹏程眼睛瞪得二饼似的呼呼大喘气,楚昊不搭理他,稳稳当当地砸自己的钉子。
中午,马征程果真请吃燕和居,不过,不是请柳侠一个人,而是大家。
等菜的时候,马鹏程把柳侠拽到走廊上,期期艾艾半天才说:“小柳叔,我爸,我爸没打电话跟你说我的事吗?”
“你什么事?”柳侠惊讶。
柳侠的表情其实蛮真诚的,可马鹏程却楞是从中看出了隔岸观火的幸灾乐祸:“小柳叔,你,你,你是故意,故意吊我。”
“吊你什么?”柳侠十分无辜地问。
“小柳叔你就是在故意。”马鹏程委屈地叫了起来。
“哎,你这不是倒打一耙吗?”柳侠这回真情流露地表达出了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情,“自己把弓拉断了,回头埋怨别人不拦着你,这种行为可不大丈夫。”
“小柳叔你太不仗义了,”马鹏程对着柳侠跳脚,“等柳岸打电话回来,我就跟他说,你是个特阴险的小叔。”
柳侠呵呵笑:“行行,我阴险,你坦荡。那,现在请马富豪坦荡地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打算?”
“我,我想休学。”马鹏程有点踟蹰地说,“做生意机会特别重要,我觉得,我们店现在就正好遇到了特别好的机会,我想现在多挣点钱;而学,什么时候都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