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昱清看着福怡,目带暖意:刚刚她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不枉那丫头冒着生命危险连着救了她两次。
雪妃目光微凝,冷冷看向青岚的背后:“怎么?本宫抓一个小贼,也要劳烦郑王殿下出手?”
慕昱清眼中滚着惊雷,一掌一个,出手狠辣,将钳住阿大阿二的青岚打得口吐鲜血,凄厉惨呼。
他站在她面前,冷傲地看着雪妃:“本殿下的人,雪妃张口就要捉,好大的口气。”
雪妃看着阿大阿二,先是惊呼一声,再看慕昱清时已怒焰滔滔:“郑王殿下这是何意?不问个青红皂白,上来便伤了我的人?”
慕昱清冷冷道:“何意?我倒想问问雪妃是何意,上来便诬陷我的人是贼,还要当众搜身,雪妃真是好长的手,一介后妃,也敢伸手管到我们前廷的事?”
这句话其实谁都明白,但雪妃是皇帝的女人,她借骄行事,就算有所不妥,谁也不敢出手阻拦。由慕昱清说来,却再合适不过。
其一,他是正宫之子,原本除了帝后,便是他身份最贵,像雪妃一介小小妾妃,虽占着长辈的身份,却不比他身份尊贵,他要说话,便是于礼稍有不合,于情,雪妃也得受着,何况,他说得再正确不过!
其二,他是青岚的上司,下属受辱,当上司的都不敢出头,那以后谁还敢为他效死?!即使金吾卫是皇帝的私军,那也是慕昱清现管,他当然得出这个头!
雪妃被气得脸色微变:“好好,你说他不是贼,那我说他是,我的女儿宫中失了财物,条条线索都指向她这里,郑王的意思,你是想包庇她到底了?”
她到了现在还说得这么笃定,在场的人中,除了知道实情的人,连福怡都有些惊疑起来:该不会是皇姐这么阴险,在白大哥身上做了手脚吧?不然的话,明明再说下去就是输的局面,皇姐也不会傻到非要硬抗吧?
慕昱清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转身对青岚不耐烦地道:“现在时辰已过,你该下值了吧?”
时辰……是啊,刚刚争执了这么久,青岚还没注意到,今天这个时辰,她第二班下值的确该走了。
只是今天日子特殊,那么多公主后妃去踏青还没回来,按道理,她是要守到宫门下钥前,直到最后一个公主后妃回宫才走的。
但慕昱清发了这个话,意思就是想让她先走,有事他会帮她扛着。
这个人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的眼神中也传递出了这个信息,自己再留在这里,恐怕才是会让他放不开手脚,接着把戏做下去。
青岚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行了个礼:“是,属下这就走!”
“慢着!”雪妃突然跳下车:“谁敢放他走!”
她伸臂拦住青岚的去路,雪白的金线纱衣在风中鼓荡,竟是一脸绝决:“我看你们谁敢!”
青岚皱眉:她总算明白益阳公主堂堂公主之尊那像市井小儿一般耍无奈的法子是打哪来了,敢情是跟这位雪妃一脉相承的!
但她就这样拦在路当中,自己等人也不可能真的当什么都没看到,就这么走过去,否则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藐视皇妃”的罪名打下来,自己就算没偷东西,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青岚只能住步,果然看见,慕昱清眉头微拢,看来他时常在外面跟男人打交道,并不清楚女人的手段。
以他的身份,当然也不可能向个女人出手,事情竟然就僵在了这里。
“慕大人,雪妃娘娘。”那黑甲卫在这里看了许久,这时只见三方各不相让,只得出来说话。
黑甲卫道:“现在正是各宫娘娘和公主回宫的时候,此时西埔门还要当值,如果各位非要在此时此地分出曲直,难免要耽误办差。”
这是实情,雪妃也有些犹豫了:她在后宫看着风光无限,其实皇帝对她还有几分宠爱,她心里有数,若不是在这个时候,就是在其他的地方,她逮着了机会,便是大闹一场也没什么,可偏偏是在这里,她不得不顾及到黑甲卫说的话。
她不怕被人看了笑话,若是因为她,堵住了别人回宫的路,让人失了脸面,那些后妃们的恨意和怒火,她也不敢拍着胸脯说,她一点都无所谓。
但都闹到了这个程度,她也绝不会甘心此事就这样草草收场。
慕昱清立刻注意到了雪妃的外强中干,青岚这个女人的事情他是最清楚不过,如果对方肯就此罢休,他当然愿意息事宁人,否则闹大了,她的身份保不齐就守不住了。
这个时候,并不是暴露她的最好时机。
可是要让步,也不能是他们这一方让。
青岚此时也明白,自己想要一走了之,恐怕是不太现实的。西埔门是她的职责,如果因为雪妃出了乱子,到时候曾荃要怪罪下来,她也跑不脱。
她脑子转了转,顿时想到一个主意:“既然雪妃娘娘不信臣下是清白的,那不如娘娘找个地方歇着,等着微臣把事情办好后,我们一同去面见陛下,由陛下分辩个曲直如何?”
雪妃看她说得如此笃定,如果是真做了的人,怎么可能说到见皇帝时还这么平静?但她又怕是青岚在诈她,想借着皇帝把她唬弄走,当下十分犹豫。
静默当中,连着黑甲卫那边看着雪妃都不屑起来:有那撒泼胡闹的胆子,竟然被人拿句皇帝就吓住了!这雪妃,也不过如此!
“就依你说的!等一会儿宫门下钥后我们去见父皇!”沉默之下,益阳的声音响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