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传来一声清雅的声音,透着威严,“你们下去吧,让小七进来。”
“是。”傅五少和傅六少恭敬地应了一声,站起身退下,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给傅残阳使了一记眼色,那意思是:你乖乖的,切莫惹师父生气,否则我们也救不了你。
五哥和六哥一走,傅残阳跪在原地,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心中还是骇得怦怦直跳。
书房里面传来一声怒喝:“畜生!还不快给我滚进来!”
傅残阳垂下眼睑,便是知道躲不过去。
他应了声是,推开门,规规矩矩地走了进去。
书房里陈设还是他离开时的那番模样,简单、低调而奢华,每一件东西都是千里挑一的精品。
一座黑漆漆的檀木四角桌立在眼前,桌子后面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面色沉肃,但英姿俊朗,颇具威势。
这便是傅家家主,傅麒麟。
傅残阳许久未见师父,甫一见面,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在书桌前方五六步远的地方,直直地跪下,深深一叩首:“徒儿残阳,拜见师父。”
傅麒麟冷冷地开口:“你可算是回来了!”
子时一过,窗外枝叶的沙沙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黑夜中响起。
十几道影子如闪电般刷刷立在莫居里面,静候着主子的到来。
杜云烈轻轻地将熟睡的云心梦从胳膊上撤下来,见她睡得香甜,不由一笑,在她柔嫩的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嘴巴动了动,无声地说了句:“等我回来。”
云心梦在梦中喃喃:“烈哥哥,烈哥哥……”
杜云烈走到门前,轻手轻脚地带上门,视线里最后一抹倩影便是云心梦的睡姿。
傅家
饷婀蛄艘涣锼Ц纾共六人,都是赶来为傅残阳求情的。
书房里面,鞭打声不绝于耳,听得众人心颤,他们便只敢跪着,无人敢张口求情。
傅家规矩,谁若是敢在师尊教训弟子的时候开口求情,轻则断腿,重则仗毙。
半亮的琉璃灯下,一个细长的身影跪伏在地,身上早已被鲜血染红。
傅麒麟暂且停了手,拿鞭子的末梢指着傅残阳道:“为师只问你一句,你知不知罪?”
傅残阳疼得上下牙齿都在哆嗦,却还是嘴硬道:“敢问师父,残阳何罪之有?”
傅麒麟冷哼一声:“你不经家里允许,私自在外建庄,其错一也;不听师命,擅自干涉朝政,其错二也;瞒着为师,私自调动傅家子弟为你办差,竟然还敢拖你师叔们、师兄们下水,其错三也。但凭这三项错处,我满可以依门规处置了你,清理门户。”v首发
傅残阳轻轻一笑,额头上滴下来的汗水将整张脸打湿了,脸色煞白。
“有劳师父,处死残阳吧,原本,我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是师父救了我,自然也应该是师父结束我的生命,,弟子无怨无悔!”
“畜生!”傅麒麟被傅残阳的这番话彻底激怒,“你当真以为为师不舍得杀你吗?”
傅残阳惶然道:“徒儿不敢。师父,徒儿求你,暂且留徒儿一条性命,让我多活几日。我的心愿还没有完成,徒儿不能死啊……”
傅残阳上前拉住傅麒麟的衣摆,哀声求道。
傅麒麟心下不忍,面上却是冷肃非常,冷冷地甩开被他扯住的袍子,冷哼道:“你的心愿,你的心愿是弑君、谋逆,是稍有不慎便会掉脑袋、株连九族的大罪!你一个人死不足惜,可你妄想拉整个傅家给你陪葬,我岂能容你!”
“师傅,您误会了,残阳岂敢?残阳只是,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难道这也错了吗?”傅残阳凄楚地说。
傅麒麟深深地叹口气,“残阳,为师知道你不甘心,可是天地伦常,自有定数。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哪怕赔上性命也是强求不来的。”
傅残阳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师父是想教导徒儿认命吗,如果徒儿真的认命,现在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残阳的存在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过自己,从今以后,我命由我不由天!”
“冥顽不灵!为师索性打死你这个孽障,免得以后祸害人间,搞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傅麒麟气得又扬起鞭子。
傅残阳生生地被师父的这番话逼出了眼泪,他挥手挡住师父的鞭子,痛声道:“难道师父以为,残阳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谋一己之私?”
傅麒麟冷冷地看着他,“你敢说你所经营的一切,没有掺杂半点恩怨,只是为了想要谋得天下太平?”
傅残阳狠狠地咬住嘴唇,“师父不信,残阳也没有办法。既然如此,便请师父打死我这个孽障,免得日后百姓受苦。”
傅残阳赌气的一番话倒是让傅麒麟眯起了眼睛,“怎么,你不服气?”
傅残阳跪起身子,梗着脖子道:“师父教训,徒儿岂敢不服?只是,徒儿斗胆说一句,当今天下,若是有一人能够有平定天下的本事,那徒儿当然乐得自在,还去争什么,谋什么?”
傅麒麟笑骂:“好狂妄的小子!你当真以为,普天之下除了你,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经世之人?”
“请师父列举一二,好让徒儿服气。”傅残阳依然是一副傲然之色。
傅麒麟道:“白活这么大年纪,竟然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我也用不着多举,便是黎国皇室,麒王殿下杜云烈,文韬武略也丝毫不输于你。”
傅残阳道:“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