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为了这副面容,他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蚀骨之痛,不过如此。
傅残阳趴在枕头上,眼前忽然而过一个影子,天下第一美人,原来,她也来秦淮了?
云心梦正在百爪挠心之时,秦川急赤红脸地闯进来,一下子撞到门上,咽了一口口水,道:“回,回来了……”
云心梦和杜祈宁脸色倏变,急急地楼下窜去,客人们都被请出去了,大厅里,老八、向南向北等人全身布满伤痕,剩下的影子们一身青衫已经染成了红色,放眼望过去,一个比一个惨。
不见杜云烈的身影,云心梦心神俱惊,一颗心仿佛在油锅里被炸了几遍一样,她走上前去,见老八的手筋都被挑断了,忙问:“八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老八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变得煞白,嘴唇也白的骇人,干裂开细小的口子,他想说什么奈何嗓子干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拿水来。”杜祈宁命道,小二递过来一碗水,杜祈宁竟然不顾身份亲自喂老八喝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七叔呢?”杜祈宁急切地问道。
老八润了润喉咙,艰难说道:“我们中了傅家的埋伏,王爷为了众兄弟的性命,留下来当了人质……王妃,我们无能,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王爷……”
云心梦眼睛里寒光一闪,傅家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伤她的烈哥哥!
杜祈宁“噌”地站起来,“这傅家什么来头,竟然敢动我朝廷中人,是想造反吗?我这就修书给父皇,让他派人来救!”
云心梦淡淡道:“天高皇帝远的,等皇上的救兵到了,王爷早就没命了。”
杜祈宁急道:“那你说怎么办?”
云心梦扫了一眼众人,深叹一口气,怎么能搞得这么狼狈。
她站起身,道:“该修的书也要修,让你的人快马加鞭把消息送到盛京。”
杜祈宁点点头,带着单左单右上了楼。
云心梦对小二们道:“你们扶着他们,能上楼的都上楼,不能上楼的就在原地铺上软毯,我先给你们治伤。人手不够啊……”
云心梦心念一转,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唤来小二,“去斜对面的红袖阁请几个丫头来。”
小二看着手中的银票,支吾道:“花娘,花娘行吗……”
云心梦不耐烦吼道,“是女的就成……”
又吩咐秦川,“让咱们的人把能打听到的傅家人的消息传递到我这儿来,要快!”
“是。”秦川领命而去,心里对云心梦的安排和命令没有半点怀疑。
影子们看着云心梦,心里都是赞赏不已。
王爷不在,群龙无首,他们都已经方寸大乱,可是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女子,却能处变不惊,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一切,不愧是麒王殿下的女人,就是有魄力。
云心梦治好了众人的伤,忙乎了一整夜,很有些疲惫了。
小二们把老八抬上床,云心梦上前给他掖好了被子,老八看着她,“王妃……”
云心梦截住他的话,轻轻一笑:“八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王爷的命重要,你的命同样重要。你放心,一切有我,他们敢劫持我云心梦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呢?”
“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把伤养好,王爷既然让你回来就是把你托付给我,若是他回来后见你还是浑身是伤,他能饶得了我吗?”
老八终于点了点头,却是瞅了瞅自己的胸前,又用急迫的眼神看着云心梦。
云心梦问他,“你是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老八道,“王爷写给您的……信。”
云心梦忙扯下被子,从老八怀中把信掏出来,迫不及待地打开,竟是用血写成的。
一封血书,只有寥寥数字,“勿念。保重。”
云心梦的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开始落下来,将血红的字氤氲开来。
烈哥哥,你可知道,心梦有多么担心你?
傅家冰室就在府中地下,是傅府最冰冷的地方,那里从来没有阳光,也从来没有人情。
傅麒麟带傅青龙来到冰室,两个蓝衣少年在门口侍立,见了傅麒麟和傅青龙慌忙跪倒,“燕文、燕武见过大老爷,三老爷。”
这二人正是傅府的内侍弟子,属于燕子系,还有一支外侍弟子,属于玄字系。
傅麒麟摆手命起,问道:“里面可有什么动静?”
燕文摇头道:“没有什么动静,一直很安静。”
傅麒麟点点头,燕文按下石门一侧的一处开关,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傅青龙跟着傅麒麟进去,扑面而来便是一股寒气。
冰室里面一切都是用冰石制作而成,宽大,却也寒冷非常。
非是习武之人,受不了这份寒气;但这里,却是一处疗伤的好地方。
冰室一侧有一张冰床,是上一任家主也就是傅麒麟等人的父亲从极北苦寒之地费尽千般心思才弄回府中的,有愈合伤口、增强内力的功效。
傅家子弟也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殊荣可以享用这张冰床的,除了家主傅麒麟,其他人未经允许不可来此冰室,违者立死。
便是傅青龙,也只是犯了大错被大哥重责后有幸在这冰室呆过几日,那滋味,他宁愿让大哥再打他一顿鞭子。这张冰床虽好,可是躺在上面需要极大的忍耐力,没有个十年以上的武功修为绝对受不住这份寒气。
可是,当傅青龙见到稳稳地坐在冰床中央阖目打坐的杜云烈时,连他都不禁感慨,这杜云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