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鸣凰还要争辩,她的嘴巴被滚烫的唇堵上了……
她无力地瘫软在那宽厚的怀抱里,听那胸膛里传出闷闷的声音:“那一晚,我去接你。撩开帐帘,床上没有人,我的心顿时就空了!我从来没有那样害怕过,你知道吗?我怕再也看不到你!”
鸣凰伏在爱人的怀抱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呢喃道:“人家都是你的人了,怎么说话还是阴阳怪气的嘛!”
“傻孩子,咱们虽是富贵人家,可是过得是刀尖儿上的日子,光鲜荣华背后却是刀光剑影、血腥杀戮。以后你的一举一动都不再是个人的事情,我们每个人都不许意气行事,明白吗?”
鸣凰“嗯”了一声:“我保证再不会了!”
子衿笑道:“建明寺没有白烧。契约文书被焚,债主跑了,瑞王损失一大笔钱。建明寺不敢得罪瑞王,就得背这个黑锅,凑出这笔钱。结果呢,这件事就在朝臣中传开了,大大降低了瑞王的好名声。”
鸣凰道:“可是这对瑞王没有什么影响啊,他不照样主持朝政吗?”
子衿道:“十五倍的质库钱实在是卑劣至极的聚财手段,竟然是堂堂皇子在做,你想想臣民们会怎样看待瑞王!何况,朝廷规定:严格约束皇子们接触长生库。这样一来,朝臣们对瑞王更是阳奉阴违了。”
子衿拉着她的手登上闻香阁,俯瞰着灯火点点的养心别苑……
他问:“你看见什么了?”
“养心别苑啊!”
“还有呢?”
鸣凰摇摇头。
“养心别苑只是一处院子而已,而现在,在中堂饮酒的那些人,伍先生,汪先生,秋先生他们,都曾经是叱咤风云的梁国旧臣,如今,他们依然为故国而战。颜穆宋瑞凌霄凌云夜风夜露,则是征战沙场的后起之秀。他们的存在才是我养心别苑的巨大财富!”
鸣凰觉得血液沸腾了……
“我要他们好好地活下去;我要给你圆梦!”他的眼神在月光下灼灼发亮。
鸣凰柔声道:“跟你在一起,就是我最美的梦!”
小夫妻紧紧偎依在一起,望着天空出神,很久很久……
子衿像怕惊着妻子一样,声音又轻又小:“如果我离开养心别苑,这里将交托给你!”
鸣凰吃了一惊:“你要去哪里?”
“瑞王对我又忌又怕,他一定会出手对付我!”
他把她环在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额头:“放心,他暂时不敢杀我,长孙一族的大伞会罩我一时;而且,他还搞不清楚养心别苑的底细,所以,他只能用另外的办法对付我。”
她紧紧抱住他的腰:“那怎么办?”
“所以,你要长大,要快快长大!”子衿幽幽道,“对不起,我让你置身于这么复杂的环境里。”
鸣凰盯着他的眼睛:“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有你在,我都不怕!”
子衿把小妻子抱在怀里,紧紧的,生怕再丢了……
“哐”地一声响,瑞王推翻了案上的茶盘,愤然起身:“他都做了什么,一件一件说!”
子初道:“我挨了一场打,算我自找的,活该!但是步青云就太冤了!您召见他们,却被说是无故出营;子衿压根就不买您的帐,不由分说一顿鞭子。这不是明着给您难看吗?”
子初给奚盍丢个眼风,奚盍会意,对瑞王道:“最可恨的是,他的卫尉营跟我的手下干上了。我的人奉瑞王命令去搜查店铺,卫尉营硬说他们扰民。昨天,因为卫尉营阻挠搜查,我的手下被打死了三个,还有十来个重伤的。瑞王,这可怎么办?”
子初看元韶的脸色铁青,叹道:“唉,人家有皇帝和娘娘罩着,我们没有办法啊!”
元韶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子衿,我再不能留你!”
荀岐献计道:“要搬开眼前这块儿绊脚石,不一定非要杀他,另外安置到更重要的地方也是可以的。”
元韶奇怪:“更重要的地方?请先生说明白。”
荀岐道:“长孙子衿此人不同于一般世家子弟,他城府很深。近些天,我一直在怀疑一件事:就在养心别苑迎亲的那几天,一支奇兵突然出现在旧梁都城,与新梁王里应外合,一举攻下都城。我在想,二者之间有没有联系呢?”
子初叫道:“不可能,养心别苑总共去了五百人,凭着这么些人就能攻下一座城池?”
荀岐道:“子初公子,他们从都城出发时确实是五百人,但据王清洲的手下说:当时参战士兵不止五千人,而且这些人骁勇善战,俱是以一抵十的死士。他们阵法战法打法十分奇特,是一群经过特殊训练的战士。由此看来,我们并不清楚养心别苑的实根实底。”
子初和奚盍面面相觑:“问题是他的兵从哪里来?”
荀岐道:“坞壁,他应该不止一处坞壁!而且,他的坞壁之间是相互联系的,所以即使发兵,也不会被人发现!”
子初觉得脚底板有些发冷:斗了这么多年,他怎么就没发现呢?
元韶忽然想起当年长孙捷暴死灵水堡这件事,他按按太阳穴:“荀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
荀岐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子衿远离京城,使他无法对您构成威胁。瑞王您把卫尉营和左右大营控制在自己手中,这样,整个京畿重地由您处置,何愁找不出一个元嗣!”
子初问道:“远离京城,他的威胁依然还在,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彻底扳倒他?”
荀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