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与北方雪境的边界并没有确切的界线，那是一片辽阔的无人区，沙漠、草原和雪地交杂，实在是不能养人。此时的北境，虽然已经入了春，但是气温依旧有些低，只有些草芽刚刚出头。
出了军营，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由于花草还没长成，一片一片光秃秃的地皮裸露着，显得有些荒凉。
除了军营里活捉的那头牛头人，李梓还从未见过真正的妖族，李梓也从来没有想到刚刚来到军营报道的第一天就会跟着去往战场。
元泰给李梓找了一匹战马，两人带着二十几个弟兄向着营地西北十二里奔去。
众人奔跑在草原上，依旧有些冷冽的春风迎面扑在李梓的面上，却没有让李梓的心情好起来。
营地西北十二里的那处村子，那里有着六七个兄弟准备为了大夏的百姓去抵抗无法抵抗的妖族，那里有着在妖族的恐吓下瑟瑟发抖的百姓。
等到李梓等人赶到那处村寨时，已经晚了。地上到处都是血迹，村内火苗肆虐，黑烟腾腾升起，燃烧着的木梁还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众人进村之后，四处搜寻，就像元泰之前说的，妖族所过屠杀的村寨里，无一人生还。
不时从焦土和灰烬中扒出百姓的尸体，有得被烧成灰烬，还有不少被烧的半生不熟，李梓甚至还看到了一条大腿被啃食的剩下一半。
怒火像是村里的大火一般，在李梓的心里熊熊燃烧，元泰也是愤怒于自己的怠慢以至于没有救下这个村子。
李梓没有说话，大步跑出村子，翻身上马，就向着北方奔去。
元泰看着李梓跑出去，便吩咐了一下，也跟着奔了出去，前方是李梓骑着马匹在疾奔的身影。
就这样一直跑了许久，也没有发现那小队妖族的痕迹，马匹的脚步慢慢的停了下来，李梓从马上跳了下来，红着眼睛，双拳紧握，对着北方大叫。
过了不久，元泰跟了上来，还没等到马匹停下，元泰翻身下马，快步跑到李梓跟前，一把搂住李梓，冲着李梓耳朵：“兄弟，兄弟。哥哥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没有办法，这就是现实。”
自从来到蒙台郡，李梓的心情一直不错，即便是遇到城主朱有权，也没有完全败坏掉李梓的兴致。
直到李梓看到那个村寨残垣断壁的那一刻，直到李梓看到人类被妖族侵犯、被屠杀、被折磨、甚至被吃掉的那一刻，李梓原来的心情完全被磨灭了。
李梓趴在元泰的怀里，抽泣：“元大哥，是不是我们再快一点，他们就不用死了啊？”
虽然对方是来自紫阳宗，来自修真界的援兵，是一位罕见的修行者，可对方也仅仅还是一个孩子。
你不能期待一个孩子看到刚才那样的场景，还能够忍住满胸的怒火，去分析，去忍耐，去做一个成年人做的事情。
元泰紧紧搂住李梓，说道：“兄弟，兄弟。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这一切都因为北面！”
元泰松开李梓，然后拉着李梓一起，指向背面：“是他们，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他们。”
李梓呆呆的坐在草甸子上，看着远处的北方，那里是遥远的北境从来没有人类能够到达那里。
李梓喃喃的问元泰：“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元泰也跟着坐了下来，摸了摸李梓的脑袋：“兄弟，这里面没有仇恨，有得只是种族不同。这世界也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就像是我们人类杀鸡杀猪一般，只不过被我们杀掉的鸡和猪没有跟我们反抗的力量。”
元泰指着北方：“那里的妖族，身体比我们人类要强壮，里面有的族类智慧也比人类要高，他们看待人类就像是我们看待鸡和猪一般，不过，我们和鸡和猪不一样，我们有力量去反抗他们。”
看着李梓的神情慢慢的恢复过来，元泰的脸色也好了许多，毕竟有太多刚刚来到北方边境的士兵甚至是将领在看到刚才村寨里面被屠杀的惨状之后，一直沉溺在那一幕久久不能抽身而出。
元泰继续说道：“兄弟，你，就是我们反抗他们最最锐利的武器！”
李梓站了起来，眼神里恢复了刚才的神采，点了点头：“没错，元大哥，下一次，下一次绝不会让妖族这样猖狂下去。”
就在这时，李梓突然觉得识海一片空明，周边一切明亮，四周有些异样，然后丹田传来震动，李梓心喜，知晓自己破境的机遇来了，便对着元泰说道：“元大哥，帮我看一会。”
说完，不等元泰说话，便当场打坐，运转功法，在那深谭前辈留下的经验之谈册子的印证之下，李梓吸收四周灵气的速度要快上不少。
李梓就觉得通体透彻，四周灵气滚滚而至，从头顶部进入经脉向着丹田汇去。丹田由刚开始的微微震动，慢慢的幅度愈来愈大，慢慢的慢慢的，丹田里所有的灵液在共振之下，逐渐粘稠，然后向着中间慢慢压缩。
元泰看到李梓打坐修行，便知道李梓这是机遇到了。有很多修行者修行十年八年不见得有突破，反而某一刻，某一个念头想通之后，便头脑空明，能够趁机突破境界。
元泰看着李梓原地打坐，不由得苦笑：“这小兄弟，也太不分时间地点。且不说最近这段时间妖族侵犯，就说这地点，这里可是边界，这世上离妖族大本营最近的地点之一。”
没有办法，元泰只能守在李梓旁边，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由于这里太过靠近北方，气温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