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玄幻奇幻>停渊驻剑>50.星象

我走上亚父观象的仰星台时,只见宋礼城已在台上等我,他手按剑柄,面上略现沉重之色,似有重大之事要与我商谈。我想起他突袭孙贵立,顷刻之间将其斩首的霹雳手段,不禁心中暗自提防。

我扠手道:“四叔,唤我来此何事?”

宋礼城看着我,慢慢道:“砎尧,这几日始终未见睿琛,她可还安好?”

我心里一个打突,随即想起他原本便喜欢睿琛,略放下心来,道:“她见嫂嫂被刺客暗杀,略受了些惊吓,因此这几日便没有出屋。”

宋礼城不置可否,转头看着远处山崖暮色,忽然低声道:“大娘之死,是否与睿琛有关?”

若非事先甘允已知会我宋三极有可能猜到此事,恐怕我此时早已神色大变,露出了破绽。

宋礼城并不看我,只眺望远方。

我看着他的侧脸,故作大惊之色道:“四叔何出此言?大娘的死怎会与睿琛有关?”

宋礼城转首看着我,神情有些失望,又有些冰冷,道:“大娘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便如我的亲侄女一般。她从小沾不得香粉胭脂一类,便是她身边的婢女婆子擦了香粉,她一闻到,也是要喷嚏打个没完,脸上大起红斑的。因此她左右近旁之人,都是绝不敢施脂抹粉的。”

我想起睿琛素爱着粉,心里暗暗惊悸,只勉力维持面上神情镇定不变。

宋礼城又道:“那晚我到了洞房之中,替大娘插正金钗之时,便闻到她外衣之上有一股香粉味道,我闻到的决计没错,便是香粉。”

他顿得一顿,接到:“那香粉的味道,我之前曾在睿琛身边闻到过。”

我强令自己坦荡直视宋礼城的双目,只觉自己一颗心已滑下悬崖,道:“纵使有香粉,或许也只是睿琛先前迎接新娘时沾到大娘衣上的。”

宋礼城摇头道:“若是生前所沾,大娘面上早已发满红斑。但我见到她尸首之时,她脸面却无异常。”

我只觉自己衣袖中的双手不住颤抖,只暗中庆幸此时暮色渐拢,令万物模糊难辨,否则宋礼城定会看出我脸色有异。

我只按甘允所嘱,无论如何咬牙不认,道:“香粉之事,我实在不知。但睿琛是我亲妹妹,又岂会加害自己的嫂嫂?”

宋礼城略略皱眉,道:“睿琛为何参与杀害大娘,我也实在猜不透,但她既有香粉为证,就决脱不了干系。”

他忽然看我一眼,目光犀利如鹰,道:“砎尧,你从一开始便替你妹妹遮掩,莫非我不知么?”

我一怔,正不知如何回答。他又道:“你离席之时,有几分醉意,莫非我还看不出么?你连脚步都未乱,又岂会醉到未发觉洞房中的异常?”他向我袖中的左手看上一眼道:“烧伤手掌,不过是你的苦肉计罢了,是也不是?”

果然是宋三太岁。我连宋逸都已骗过,却还是瞒不过宋三的眼睛。

我心知此事干系实在太大,只抵死不认,道:“我离席之时尚算清醒,走到殿外便已酒意上涌,昏昏沉沉,连自己如何进的洞房都不记得。香粉之事,我看定是杀手所为,为的便是嫁祸睿琛,挑起你我两家战事。”

宋礼城沉吟道:“杀手武艺再高,又怎知大娘沾不得香粉之事?”他忽然沉默下来,看着地上青砖,颓声道:“罢了……大娘虽如我的亲侄女一般,睿琛却是……我若告诉大王,她哪里还有命在?”

他抬起头来,转换了声调,道:“出兵之事,南剑之盟准备得如何了?”

我到此时,心中一口气方松了下来,只觉身上冷汗早已浸湿了内单。

亚父并不看我,似乎正在心中斟酌大事,面上颇有为难之色。他伸出左手,似要去抚摩一件物事,却停在半空,顿得一顿,才省悟般又将左手收回。

亚父要抚摩的想必是他惯不离身的玉如意,只是如今早已摔碎。

我开口安慰道:“不过是个区区的玉如意罢了,亚父不必介怀,待过得一阵,孩儿得了空闲,定会好好替亚父觅个更称心的来。”

亚父微微摇头,不知是在说不必着急,还是为的不是玉如意。

我料想亚父定然仍在为睿琛之事着恼,跪到他面前磕头道:“亚父,孩儿当初不该不听亚父之言,早日将妹妹送回南汀,如今果然闯出了大祸,都是孩儿的不是,请亚父责罚。”

亚父看着我,慢慢道:“事已至此,罚你又有何用?唉,杜家只此一女,可再没有一个二娘三娘来嫁与你。”

我想起无辜惨死的杜诜,心里不禁一阵痛惜。我虽不爱她,但那日拜堂时,我便已决定要好好待她,孰料妹妹竟会将她杀害?

亚父将我从地上扶起,道:“不幸中之万幸,嫁祸之计总算奏效。幸得百里君雪中送炭,将罪名落实于霍威身上。如今杜俊亭要与积艳山一同发兵,攻打霍威和朱袭,正是当初你我所谋划的,也总算是殊途同归。”

我低声道:“那宋三似是看出了破绽,已经疑心睿琛……”

亚父沉声道:“他若敢去杜俊亭面前告发,你便反咬一口,说他挑拨你与杜俊亭关系,为的是不想将来替你林睿意打天下。”

我只得默默点头,转念一想,当日杜俊亭本要亲自领兵去灭霍威,让我去牵制朱袭,宋礼城却劝说他与我相换,恐怕为的正是朱袭手里的金弦弓,如此看来,其野心也是不小。

亚父又道:“我看,宋三倒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应该是宋逸。你将来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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