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仲卿再次归家,给家里带来了好消息:
他升官了,现在该叫焦主簿了。
而焦母也给他一个好消息:
儿既然,升职了,会更忙,让刘氏去县里典个屋子住,照顾好二儿子。
说是照顾焦仲卿,其实家里就连最憨厚老实的焦伯卿都知道,这是让老二夫妇加紧“造人”。
且不说焦仲卿回县城之后,迅速找好了屋子,带着刘氏欢天喜地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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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吴思思与县令家三公子的亲事定下之后,就不如之前那么松快了,家里人老是念叨着要她稳当些。
弄得吴思思很是烦躁。
“定亲怎么啦?定了亲就不能出门啦?”吴思思在自己的屋里,两手叉腰,痛诉自己最近的不如意。
焦淑清和陈大妞也不是第一次来吴思思屋里了,熟门熟路地屈膝坐下。
陈大妞问道:“婚期啥时候啊?”
吴思思放下叉着腰的手,在脸颊边扇了扇,发现一点也不凉快,又叫自己的丫鬟:“小西,过来打扇子。这天真是热死了。”
淑清道:“对啊,这才七月。今年夏日怕是不好过。”
陈大妞闻言也点头:“我爹说,怕是有干旱。”
“可不是。”吴思思接话,“我爹最近见天去乡里转悠,就怕那里村子抢水了要械斗。他自己去也就算了,还带着我弟弟一起去,我奶和我娘急的饭也吃不好。”
里正就吴思思、吴思贤一双儿女。
这在古代也算是生的少了的。
吴思贤作为吴家唯一的男丁,里正自然是希望他能有出息,挑起吴家的大梁,等到自己年迈了,给他铺好路子,做个里正也好、做个官吏也好,总归是不愁的。
吴家女眷就觉得吴思贤满打满算十一岁,跟着当家人出门,怎么能不担心。万一真碰上有村子为了抢水源打起来了,棍棒无眼!
淑清内里妥妥的是个成年人,自然能看懂里正的苦心,也只能安慰吴思思:“你爹自然是有分寸的,自己的儿子还不得照看好?依我看,这才刚旱起来,村里应该没那么严重。”
…………………………
村里还没干旱得那么严重。
可是里正也是三十多奔四十的人了,经历过几次干旱,自然察觉今年弄不好就是个大旱年。
带着吴思贤东奔西跑。
吴里正歇脚时问道:“我儿可看出了什么?”
吴思贤板着一张俊俏的包子脸:“今年雨水不丰,十有八/九是旱年。”
“恩,再呢?”
少年包子继续说:“庐江途径咱们附近几个村子,说是旱年,可是不至于颗粒绝收。”
“继续说。”
“唯一需担心的,便是庐江的支流上游小方村拦坝截流,那必定会引起下游村方的不满。”
“我儿说的没错。那年,我刚成了里正,就碰上干旱。小方村就是救田心切,直接截断了支流,差点引起两村斗殴。”
吴思贤一脸虚心:“那么,当时爹是如何处理的?”
“因势导利、借势而已。”
“因势导利?借势?”
“对。争水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庄稼,庄稼代表了粮食、代表了赋税。当年旱情严重,我是不得已向当时的县令借了人手,威吓小方村村民,若是不放水,下游村方绝收,便把赋税加派到小方村头上——其实这算不得是好法子,不过是事权从急罢了。”里正想到当年年轻气盛的做法,若是如今万万不敢这么大胆。
吴思贤点头:“爹这一招确实是险招。若是事后被追究,怕是……”
里正点头:“所幸你爹我是个好运气的。邻乡没几日就传出因为抢水源,打死了三个人的事儿。当时县令老爷也就不追究我威吓百姓的罪名了。后来事了了,还夸我有急智。”
“当时的县令就是现在的太守大人?”
“没错,这件事也算是成就了我与太守的一番情谊。这么多年,多亏了太守大人照料了。我儿,今日我说这些,就是告诉你,做人最重要的是不能孤军奋战。他日若是太守老爷高升离了庐江府,爹给咱家留的后手就是你姐姐的亲事了。”里正摸着胡须说到。
“爹……”吴思贤觉得有什么东西受到了冲击。
若是焦淑清在此,就知道,受到冲击的是“人生观”。
里正微笑:“是不是觉得爹做事功利?表现出来疼爱你姐姐都是假的?”
吴思贤沉吟一会儿,说到:“爹对姐姐的疼爱绝对不是作假的。”
里正笑得欣慰:“你小子,总算没把你爹看得太次。我自然是疼爱思娘的,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给她挑了这户人家。县令三公子相貌文雅、口齿伶俐、又是个能干人,最重要的是思娘自己相看过了也很满意。爹替她定下之后,才开始盘算这门亲事给咱们家带来的便利。”
吴思贤松了口气,觉得爹还是那个真心疼爱子女的爹。
“你姐姐的亲事有着落了,爹还得睁大眼睛替你打算。就凭你娘啊,她是个软性子又糊涂的,靠不住。”
吴思贤见爹爹说到自己的亲事,有些羞赧。
里正大笑:“儿啊,男女之事是顺应天道的。我不过是担心你娘耳根子软,把她娘家的姑娘配给了你。我不是说她娘家姑娘——你表妹不好,而是我儿自小聪敏、沉着,是个能成大事的,你那几个表妹,都担不起事。”
听到爹这么说,吴思贤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自己收藏着的那张红笺(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