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孟南策马来到海边,望着茫茫无边的大海,心中一阵感慨。
沿着海边,一路行去,接连路过两个渔村,打听了无数渔民,其结果都如那掌柜的所说,根本没人知道沙清住在哪个小岛。
孟南沮丧至极,呆呆的坐在沙滩上,望着大海,心中思绪也不由随着浪涌起伏不定。
如此一连数日,孟南将东海周边渔村郡县几乎打听了个遍,半点线索也是没有。孟南着恼无比,焦虑不堪,涂莹被劫距今几有一月,安危不知,他却毫无办法,只能望洋兴叹。
这一日清晨,天色忽变,乌云遮天盖地,转眼间雷电交错,大雨倾盆。
孟南正想外出,但见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噼啪有声,只好暂坐店中,呆呆出神。
此时店中另有两人,瞧模样是个走商的,原也想早些出门赶路,却碰上这般大雨,只好作罢,跟孟南一同坐在店中静候雨停。
其中一人叹道:“这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跟小孩脸似的,说变就变。”
另一人道:“咱们倒还好些,海边那些出海打鱼的碰上这鬼天气,可就遭了殃喽。”二人一阵唏嘘。
掌柜的一边打理账簿,一边笑道:“一看二位爷就不常来东海。这天头在咱们这最是平常不过了。您二老瞧着,用不了一时半会,这雨就得停。”
一人奇道:“这怎么说的?”
那掌柜的道:“这地块就这样,天变得越快越暗,雨下得越大越急,住的也越快……你看,这不就停了么。”
孟南三人往外瞧去,果见雷住雨停,乌云也散了开去,阳光倾洒而下。若不是房檐上仍旧滴着雨水,几乎看不出来这里刚刚下过大雨。
这雨从开始下,一直到停,连半刻钟都不到。
那人见了,不禁啧啧称奇,问道:“这回该不会再下了吧?可别等咱们上路,天又变了,把咱们浇了也就罢了,带的货可受不了水。”
掌柜的拄着柜台笑道:“这可没准,天老爷的事,谁说得清呢。”
怕归怕,路还是要赶的。那两个走商牵着马匹,马上驮着倒卖的货物走出客店,先在城里四下转悠一番,又置办些货物,然后准备南下一路贩卖。
孟南也站起身来,欲待再外出打听沙清的消息。这些日子以来,孟南屡次外出都是满怀希望,但总是失望而归。可即便如此,他除此之外,也别无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奇迹的发生。
掌柜的瞧着孟南离去的背影,摇头无语,继续低着头算着账本。
孟南信步而行,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谁打听,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好在天公作美,没再下雨。
孟南在城里转了一圈,临近中午,在路边吃了些小餐,略作休息,寻思着下午是不是该出城再打听打听。想法已定,当下付了银钱,回转客店去牵坐骑。
刚一进店,便听掌柜的叫道:“哎哟,孟小哥,你总算回来了,那位公子爷都等你一上午了。”
孟南奇道:“谁等我?”心想:难道是欧阳兄找我来了?那阿茹应该也一起来了吧?
掌柜的道:“是为公子爷,就在楼上雅间坐着呢。”唤来小二,引领孟南上楼去见。
孟南问道:“就他一个人?”掌柜的笑道:“可不就是一个人么。”说着又压低声音道:“孟小哥,我跟你说,你这位朋友出手可真是大方,你有这般富贵的朋友,还寻什么宝啊!那都是子虚乌有的假话,当不得真。”
孟南心头一跳,陡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就一个人,难不是大哥来了?如真的是大哥,必有办法找到那沙清。也不理会那掌柜的再说些什么,几步登上二楼,顺着小二的指引,推开一雅间房门,凝神一瞧,不禁呆了一呆。
原来屋中坐着的人并不是武辰,但也认识,却是沙清的弟子程秀。
程秀抱拳笑道:“孟兄,别来无恙啊!”
孟南又惊又喜,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你是来找我的么?”
程秀微微一笑,道:“我奉了家师之命,前来接引孟兄去黄极岛一叙。”
孟南喜道:“黄极岛,沙前辈便住在那里么?太好了,我在这待好几天了,也没打听到贵岛在哪,正愁得没法子呢,你可算来了。咱们这便走吧。”
程秀道:“不急,家师命我来之前,曾特意交代过,让我问问孟兄,那东西可带来了?”
孟南知道他说的那东西是指逆天护臂的口诀,点头说道:“带来了,就在我身上。”心中却想:欧阳兄所料不错,沙清跟那姓展的果然是一伙的,再想跟他换守灵珠,可是有些难了。
程秀伸出手道:“拿来我看看。”
孟南摇头道:“不行,我得见到莹莹后才能把口诀给你们。”
程秀道:“你不让我瞧瞧,万一你拿的是假口诀,我怎么跟家师交待?你以为黄极岛随随便便就能去得么!”
孟南沉吟了下,道:“你若有疑心,我拿出来你看,却不能给你。万一你跑了,我却去哪里找你。”
程秀哈哈大笑道:“你忒也小瞧程某了。”
孟南对于程秀印象本就良好,但事关涂莹安危,不能不多留个心眼。伸手入怀,拿出那张皮纸,轻轻一抖,展开让程秀观看。
程秀从未见过那口诀,更不知真伪,但见皮纸上不过寥寥数十字,颜色陈旧,看样子似乎不是假物,又听闻孟南与涂莹极是亲密,谅他也不敢以假冒真,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