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六与萧琉璃随即回了杨府。另一边的三人还在钱有金的暖阁中谈笑风生。
钱有金跟杨怀瑾聊着商会的事。阿初只觉得无聊,吃起了桌上的小点,吃的欢了,还翘起来半边椅子。
一旁的萧湳之不言语,手中端着茶杯,视线却是落在阿初身上。
见她吃的急了就提醒道,“慢些吃,是不是饿了?”
“是有些饿了,不过这点心味道真是不错。”也不知是不是太过嘚瑟,椅子腿一倾斜,阿初还来不及抓住桌子边,整个人往后仰倒。
眼看着马上就会摔个四脚朝天,杨怀瑾却是眼角余光瞥见了,蹭的站起身想要伸手过来抓阿初的手。结果不及一旁的萧湳之眼明手快,直接将人拦腰抱住。只听椅子咣的一声摔下,阿初却是被稳稳的抱在了萧湳之腿上。
萧湳之轩眉一挑,嘴角一抹浅笑道,“你看你还像个孩子一般,幸好有六哥。”
杨怀瑾的脸色冷了下来,眼眸愈渐阴郁。盯着阿初浑身一抖,立马从萧湳之腿上站起来。
“不早了,我等先回去了。”杨怀瑾拉过阿初的手,径直推门快步而出。
门外的屠老狗一愣,不明所以的望了望阁内。-发生什么了?怎么杨怀瑾的脸色就像被抢粮那会,哦不,是更难看了。
杨怀瑾走的飞快,锦袍上芷青色的佩带随风而曳动。
“阿瑾,你走慢些。”阿初被人拉着疾走出来后,就顿住脚步不肯走了。“等等六哥还有屠老狗啊。”
杨怀瑾只听见了‘六哥’,一股无名火混着醋意迸出,“你心心念念着你六哥,果然兄妹情深啊。”
他这语气不对劲。阿初噗嗤一声笑道:“阿瑾,那是我六哥,你总不能跟长辈吃醋吧?”
这句话落入了正抬步走出来的萧湳之耳中。目光瞬间一暗。
杨怀瑾听了反到愉悦了些:阿初的心里只当那人是兄长,真好。
眼角窥见萧湳之的脸色变了,故意装着才看见一般道,“六哥出来了?”
阿初只觉头顶一凉,也不敢回身看去。
萧湳之眼中看着阿初的背影,语气淡淡道,“趁现在日头还没全落,走吧。”
屠老狗骑着一匹,顺带还牵着一匹杨怀瑾的马,在前头先行。阿初和萧湳之、杨怀瑾一同坐着马车走。
反正马车内宽敞,又铺着软锦坐垫,总比骑马受冷风吹强。三人在车内,更是暖和很多。
许是傍晚时分,马车走在路中间,也挡不住人多拥挤。吆喝着卖菜的小贩,行色匆匆的人。挤得马车走走停停,偶尔还有挑着扁担的行人撞过来导致车身一晃动。
阿初挑了帘往外看去,马车外人头攒动。收回目光,看向另外两人静默的连句废话也没有。
一路晃悠,杨府就在眼前。屠老狗把马交给门口的阿伯就回客栈去了。
“六哥,你还随我们进去找琉璃吗?”
萧湳之如刀削般的侧脸一抬,目光似是看了一眼杨怀瑾,“今日就算了,你同她说,想玩就玩的尽兴些。反正迟早要走,走了可不会再回来了。”
杨怀瑾清朗的目光看向阿初,带着暖意伸出了手,“阿初,到家了。”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于杨府内,萧湳之才遣人离开。只听见他清冷的嗤笑一声,“杨怀瑾,你作死。”
谁也没有注意,赶车的车夫扯下胡须抬起头,对着车内问道,“殿下。”
萧湳之的声音从里头幽幽传出,“季武,锻造房的事做的不够狠。杨怀瑾已经派人在调查,你把相关的人处理掉。”
“是,殿下。”季武的眼神一片平静。
阿初被杨怀瑾拉着走进府里,还没来得及说上话,燕子六和萧琉璃过来了。
“杨兄弟,我有个东西给你看看。”说着便拿出了那一小块硝石递过去。
杨怀瑾拿在手中端详,”我没认错的话这是硝石。你从锻造房找到的?”
“嗯。这东西出现在那里太过巧合,我怀疑有人把大量硝石故意混着木炭一起带进了锻造房。一引火便炸了。”
若真是如此,幕后之人会是谁呢?杨怀瑾想到胡鹏对自己说过的话:有人要害我们。
难道是自己初入官场,挡了别人的道了?
“多谢燕兄。我明日叫人好好查查这硝石的来历。就从与此事相关的人查起,总会找到蛛丝马迹。”
翌日
杨怀瑾先排查了锻造房负责冶铁锻造的几个师傅,发现出事当天都在里头。所以这些人绝不会是幕后者。
锻造房的老板姓白,是个五十好几的男子。采办木炭的是他的一个远亲,不久前才过来投奔。
“买定离手!”
“大大大!”
“小小小!”
“豹子通吃!”
一群人躲在破屋内赌的正兴致高昂,冷不丁被人一脚踹开了门。都瞪大瞳眼,愣住了。
皮肤黝黑的小个子趁别人被吓住的空挡,赶紧两把抓起赌桌上的碎银跳起,从破烂的窗口翻出去。还没走远,就见一个好看的公子突然冒出拦住去路。
“做贼心虚啊,往哪逃呢?”噙着笑的杨怀瑾,干脆给他让出半条道来。
那黑瘦的男子半信半疑,贴着墙面走了几步,见杨怀瑾当真不拦,就松了口气。脚下飞快奔出拐角,却撞上了一堵人墙。
“哎哟!”整个人被撞翻了个跟斗。
一个彪形大汉,屠老狗就气定神闲堵在拐角处。
于是前有狼后有虎,黑瘦的男子被两边夹击。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