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杨贼已死,大仇已报,你们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你们放心,女儿现在过得很好,也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傅明韵与司阳一同跪在司家夫妇的墓前,她烧着手中的纸钱,听着司阳的话语,在心中默默念道:伯父伯母,你们放心,很快,就能替你们报完所有的仇了。
祭拜完司家夫妇,两人便回了府。
大厅之中,杨青天已经等待她们许久了。
此时的杨青天,披麻戴孝,满脸抓痕,就连背脊都挺不直了,毫无一丝当初那意气风的模样。
堂堂状元郎,高官重臣,竟变得如此狼狈。
想必他脸上的那些伤痕,定是被家中的那些姨娘们抓的吧。
傅明韵率先开口问道:“你来做什么?”
杨青天将手上抱着的那个盒子递到了司阳跟前,道:“这里面是三十万两银票,以及我们杨家的一些房契地契,就当作是……还了我爹当年从你们家得来的那十万两纹银吧。”
司阳冷笑道:“这些东西,我不要。你们杨家欠我们司家的,是永远都还不掉的。”
杨青天不肯收回那个盒子,他内疚地说:“那就当作是对你的一些补偿吧,有了这些,你以后至少是衣食无忧的……”
杨吉犯下那样的错,虽然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是他还是害了司阳的一生。
杨青天知道就算把这些东西还给司阳,也是无济于事,但他还是希望能尽自己的一丝薄力,给司阳一些补偿。
傅明韵将那个盒子推了回去,道:“这些东西,她不需要。有我养着她,她自然是衣食无忧的。”
傅明韵早就知道了杨家有多少家底,她估计杨青天手上的这些东西,大概已经占了杨家七成的家业吧。
愿把七成家业赠给司阳,还真是大方。
听到傅明韵的话,司阳心里一暖,连心情不知不觉都好了一些。
“杨大人还是请回吧,这些东西我是不会要的。若你真想弥补什么,就把这些弥补在城中百姓身上吧。”
杨青天苦笑道:“好。我知道了。”
她不愿收,那他就只能以后慢慢还了。
知道她们两不待见自己,杨青天也不多呆,直接就回了杨府,继续守着灵堂。
夜里,司阳竟做起了噩梦。
她梦到了七年前的那场生离死别,梦到了杨吉那阴测测的笑容,梦到了杨青天与傅明韵拜堂成亲了。
画面一转,又变成了今日刑场之上,杨吉那滚落的人头。
血淋淋的人头,直接就将她吓醒了。
与她同床的傅明韵也被惊醒了,她连忙将司阳抱在怀里,安抚道:“阿阳,别怕,别怕……”
司阳心有余悸,她现在有些不敢相信,杨吉是真的已经死了。
她怕,怕白日里经历的那些才是她的梦。
她紧紧捏着傅明韵的衣角,颤声问道:“傅姐姐,杨吉真的死了吗?”
“嗯,死了。真的死了。”傅明韵轻轻拍着司阳的背,哄道:“事情都过去了,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了。“
想起方才梦中杨青天与傅明韵拜堂的那画面,司阳不安地问:“傅姐姐,你以后会不会也和爹娘一样不要我了?”
傅明韵坚定道:“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
如此,司阳才稍稍松了口气。
多年来的恐惧与恨意,突然就这么没了,司阳还是有些难以适应的。
好在有傅明韵在一旁哄着她,她才能在后半夜能睡得安稳一些。
次日清晨,傅明韵早早的就醒了,见司阳还在睡,她小心翼翼地起了身,就到书房去了。
将事情交代给傅安去办之后,她又忙了一阵,刚准备歇会儿就有人告诉她流年来了。
“傅小姐,我是来看看阿阳的……”
傅明韵叫人去看看司阳起来了没,自己留下招呼着流年:“昨日她受了惊,现在可能还在睡,还要劳烦你稍候一会儿了。”
流年在傅明韵面前还是有些拘束的。
“嗯,没事,我就在这等她吧。”
不一会儿,司阳就来了。
见司阳在流年面前心情好像挺不错的,傅明韵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过了许久,还未见傅安归来,傅明韵开始有些不安了。
正要叫人去寻傅安,便有人来报,长公主派人来请她过府一叙。
梅园之前,亲自来送拜帖却被回绝的一些官员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傅明韵大摇大摆地进去了,真的是,太嫉妒了。
带路的人将傅明韵领进专门用来会客的厢房之中,替她沏了一壶茶之后便退下了。
随即,长公主便来了。
傅明韵起身朝流苏屈膝行了一礼,“见过长公主。”
流苏虚扶了她一把,“傅小姐不必多礼,请坐吧。”
入座之后,流苏开门见山地说道:“虞升荣的案子虽然已经结了,但是他所私吞数万石的赈灾之粮,却只寻回了一半。傅小姐在城中居住多年,你可知城中有何地能够藏得下如此多的粮食?”
傅明韵低垂着眼,恭敬道:“回殿下,小女子不知。”
流苏笑了笑,直接取出了袖袋之中的一封信件,递给了傅明韵。
“是吗?那今日你的手下为何会将此信送到府衙之中的张师爷手上?”
傅明韵认出了眼前这封信件,乃是今日清晨她亲自交到傅安手上的信件。
如今,这封信会在流苏的手上,证明傅安那边定是出事了。
“你放心,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