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你居然问我干什么?我心急火燎地大清早就跑过来找你还能干什么!
喂喂,能不能不要用那种像是看龌龊之人一样的眼神看我——对,就是你,说你呢,眼神能不能放尊重点,姑奶奶可是如假包换的好人来的!
说起来,我的目的相当明显了,自然是结盟啊!咱俩先联手!
抱大腿懂不懂?
当下的局势实在是有点混乱,所以相对于那些个有的没的,首先保证自己好好活着才是一切的基础,不是么?
内心有无数乱七八糟的念头翻涌,以至于面部表情都有些绷不住了,但我还是用尽全力冷静下来,正色道:“苏少侠,你现在听我说一件事情,可能会有些难以置信,但请你认真地听我讲完。”
……
用了半刻钟功夫,草草把来龙去脉以及自己作出的相对合理的推测讲完,苏少侠脸上浮现出了迷惑的神情,他举起手在我面前挥了两挥,一脸茫然:“洛姑娘,你也是没睡好吗?”
“没睡好你个头啊,我说的是真的!”我一把拍开他乱晃的爪子,伸出食指用力点了点他的脑门,“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也给我认真点啊混蛋!”
苏少侠的脑袋瓜被我点得一晃一晃的,大约是晃得有点头晕,又大约是觉得我说的在理,总之是突然沉默了。
相顾无言。
不,根本没有相顾,只是各自低头沉默不语,空气都跟着凝滞了。
看不下去他呆楞楞的模样,我无力地叹气:“信我嘛,今天新来的两个丫鬟跟我梦里简直如出一辙,冷冰冰的,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形,太危险了……”
当我再度说到许安然的时候,苏少侠闻言先是点头,又很快摇摇头,笃定地望着我:“许公子不会是坏人。”
“何以见得?”我奇道。
“虽然与许公子相处的时日不长,他平日里也常常是一副不怎么正经的样子,但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杀戮的气息,况且他当初还救了我们一命,是我们的恩人。”苏少侠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拜托你啊,能别那么天真么?许多人可都是心血来潮而为之,救完了再杀什么的,在当下还真不是什么新鲜戏码。
“我知道是他救了我们,但那个梦境实在是太真实,太诡异了,由不得我不提防啊。”想了一会,我艰难地抓乱一头才绾好不久的头发解释得苍白。
归根结底我们也才来这儿没几天,对那人根本不能说是了解什么的,更谈不上什么知根知底,谁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以杀人来取乐的变态啊?
莫名其妙窜出来的家伙,籍籍无名,也没听他提到过有家族产业什么的,居然独自一人住在荒郊野外里这么大一个院子,买了那么多丫鬟,还有书房里那些奇怪的物件,怎么想都觉着怪异吧?而且他也从不主动提及自己的过去和家里其他人,偶尔谈到也是很快就避开,不是更可疑了吗?
性命攸关的事情诶,一不留神可能就全军覆没了,怀着谨慎的心态怀疑一下下都不可以吗……
苏少侠不言不语,兀自慢吞吞地把外衣套上,又倒出茶壶里头昨夜添的冷水随意洗漱了一番,全程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好像根本没有把我刚刚的话放在心上。
他这样弄得我也不知道怎么再开口,只得默默地等着,等着。
半晌,他擦干了脸坐到桌边取了个青瓷杯子放在手中把玩,脸上依然是半梦半醒的神情,口中念念有词道:“到底……”
不得不说,苏少侠有时候说话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因为听不清,我下意识把凳子往他身边挪了挪,听到他正小声重复着一句不明所以的话:“到底是,还是不是呢?是,还是不是呢?是,还是不是呢?……”
胡言乱语吗——莫非苏少侠已经疯了!
不行啊,你怎么能丢下我呢,招呼都不打一声自个儿先疯了是几个意思?说好的一起结盟呢?说好的一起活下去呢?说好的带我走呢!
思及此,我突然对自己冒冒失失就从客栈出来这件事有些后悔,也不想再顾及什么颜面不颜面了,委屈巴巴地就要哭出声,却被苏少侠出手制止了。
他幽幽道:“洛姑娘,你先冷静下来。我且问你,今日敲你门的那两个丫鬟长什么样?穿得又是什么衣服?”
听他突然问了这么句没头没尾的问题,我一时语塞,当时光顾着害怕了,还……真没太注意。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危急时刻谁还会管那些有的没的啊?
“你问这话的意思是——”
他再度用手势打断我,又问:“那么姑娘又可否说出梦中那两个丫鬟的大致形貌呢?”
自始至终,他的注意力都没从手中的杯子上移开半点,风轻云淡的声线没来由地让人平静,恰恰一开口便语出惊人。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恍悟,苏少侠的意思我明白,对于我的那个先知梦境假说他并不否认,却也不尽信。
他是要我认真地思考现实与梦境二者之间的联系,摒弃相同之处,寻到不同之点,若是以此为突破点,打破既定发展路线也不无可能。
是了,且不管前面记不得的二人如何,光是可以确定的事情里——没有去正厅用膳也好,进到了苏少侠的屋子里也罢,至少这两样都是与梦境中相悖的,原本不存在的事情。
也就是说!
我目光一亮,登时嘴巴张得老大,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