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徐徐的在官道上前行着,慢吞吞的就似是普通的游历踏青之人。
自古玉皇山下就不缺这样的闲杂人等,过往的百姓也都是视而不见一般。坐在车头,杨存心绪万千,一路沉默着思索着眼下复杂的局势。
车内的温凝若穿着普通的素裙,俨然是一副百姓人家的打扮。虽是素面朝天也遮掩不住她那风华绝代的艳丽,只是这一路出来她也是粉眉紧锁,双眼空洞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魔门的山谷,金刚印的世界,仿佛都是与世隔绝一般,在那里的时候感觉很是轻松,似乎被脱去了身上的枷锁一般!可一走出,一个是杨门国公,一个是东宫之主,各有自己的利益纠葛,此时即使想开口说话,却又不知言何为佳。
就这样安静而又诡异的一路走来,直到晚霞遍天的时候这才回到了灯火阑珊的杭州城。
本以为这普通的行头和百姓没区别,回城的时候应该是风平浪静才是!谁知城墙底下早早的就有人候着了,远远的一看杨存驾车走来立刻欣喜得老泪横流,慌忙跑上前来迎接着:“少爷,您总算是回来了。”
“动叔,你怎么在这?”杨存赶忙的停下车来。
“老朽没用,怕您和上次一样,一起就无音无信。”王动说话的时候老泪横流,颤声连连:“您走的这两天我在府里睡也睡不安生,所以一直在这城门口等着!”
林安国一直在后边站着,眼看着王动哭天抢地的,赶忙上前说:“动叔,公爷舟车劳顿想必很是疲累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莫不如我们先回去再好好的絮叨?”
“是是,林大人说得是!”王动赶忙擦着泪,又笑着说:“看我都老糊涂了,少爷现在肯定没吃食,我们先回去,先回去。”
林安国说着话就去搀扶他,悄悄的给杨存使了个眼色。
杨存会意,马上驾着车进了城,不过却不是回府邸,而是去了一品楼。心里清楚林安国守侯在这想必是有要事,虽然国公府很是安全,不过自从周默龙之事以后杨存也不得不小心一些,毕竟那件事周井老人家自尽明志,对于他的过世杨存心里不好受,但也清楚自己和周家之间已经有了一定的隔阂。
哎,说到底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马车径直的入了一品楼的庄园,车内何人谁都不问,林安国带着王动先行去了酒亭!杨存直接带着温凝若到了最里边的主院。
主院虽比不得皇宫的大气磅礴,但胜就胜在清雅别致。温凝若下车的时候有些恍惚,失神的看着这个小地方又悄悄的看了看杨存,耐不住幽幽的叹息一声。
“你先在这休息,一会我就过来。”杨存开口的时候感觉极是别扭,即使恩爱缠绵历历在目,但眼下回了杭州,面对着她的时候却感觉极不自在。
“恩!”温凝若也是不自然,恩了一声就不开口。
杨存叹息了一声,唤来几个丫鬟先伺候着她去休息!相对无言,觑面无声,始终人回到了这个现实的世界里,自己和她之间的隔阂无法打破的。注定了这一段孽缘有终无果,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始终这种形同陌路的逃避让人感觉心如刀割!
西厢酒亭之内,几道小菜散发着香气!林安国和王动都正襟临坐,说着话的时候面色虽然肃然,却隐隐的可见几分的疲倦!
“少爷,先吃点东西吧。”远远看见杨存走来,王动立刻站起身来!林安国也挥了一下手,喝退了一直伺候在旁的丫鬟们。
“没事,我还不饿!”杨存一看就知果然有事。
入坐后小抿几口酒水,却也是淡然无味!杨存苦涩的笑了一下,王动的心里更是担忧,林安国也是有几分的惊讶。这位主可不是那种悲观消沉的人,有气急败坏,有嚣张跋扈,更有目无王法的时候,可就是独独没看过这种无可奈何的模样。
“说吧,出什么事了?”杨存看他们不说话,索性自己先开了口。
二人互视了一眼,最后还是王动先开口说:“公爷,朝廷八百里告急文书,镇王府也来了密函。西北各族造反起事,尤为苗家犯禁最甚,成国公杨举以正法之名前去叱责,满门上下皆被苗家贼人亢。”
“恩,还有呢?”杨存抿了口茶,对这消息一点都不感冒。
朝廷的效率也太慢了吧,这会才告之天下,恐怕告之的只有西南周边各府还有杨家的人。西北草原马上烽烟四起了,这会西南各族又一起闹事,这样的行情敢告之天下就不怕谣言横起民心不稳么。
自己有小道消息,那造反的重要人物眼下在杭州是悠闲得很。以朝廷这样慢的效率,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但未免也有些耽搁过头了吧。杨举那老小子要是在山里找个苗家妹子玩玩的话,这会都大了肚了,等你朝廷平息这出乱,恐怕一个崭新的混血儿就要诞生了。
这事嘛,恐怕镇王那边也知道了!成国公身陷苗寨,这种事迟早是纸包不尊的,别的不说就杨术那火暴的脾气,没准都会咆哮朝堂请令带兵镇压。杨举不是傻子,肯定会通过隐秘的渠道把他的情况告知镇王府,否则的话双极旗大军真的镇压西北,杨家可是左右吃亏。
“还有没有别的?”这事是心里有数,杨存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这副无所谓的模样,说好听点是稳若泰山,说难听点有种强装淡定的嫌疑!不管如何这态度都是让二人吃了一惊,但林安国也是理下心绪来,压低了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