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不及转念,身子已落在地上,却是来到了一个山洞中。一个矮小干枯的老头正坐在地上,手中把玩着一把剑,正是他的漪纹剑。
叶求知上前拜道:“叶求知见过一得前辈。”
一得伸手抓起一块石头,向一边空处打去,骂道:“叫你这个畜生不听话,谁让你把他放进来的?”
石头打进空处不见,兀地又从斜刺里飞回来,砸在一得的头上,一得益发怒道:“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可是要我饿你几顿。”
“昂”,洞里响起鸣叫声,一得一个不稳,侧倒在地,身子扭来扭去,哈哈笑道:“别挠,别挠,你乖乖的就有饭吃。”又翻然坐起,对叶求知道:“这把剑可是你的?”
叶求知恭声道:“这正是晚辈的佩剑。”
一得道:“你可了不起啊,有这把宝剑。”
叶求知也不知他说的这把剑宝从何来,介赑门中弟子可说人手一柄,说道:“这是敝门入门弟子的防身之器,也算不上好,难入前辈的法眼。”
一得搔搔头皮,看这把剑确实材质普通,锻造手法一般,不明他的宝贝何以献宝似的将这剑献给他,说道:“是吗?你这剑既被我的宝贝看中,一定有不凡之处。”在漪纹剑上摩挲了几下,拿眼去看叶求知,见他并无相送之意,便不情愿地把剑递还给他。
叶求知心意一动,就想将剑赠予他,旋即又想,他既说此剑有特异之处,说不定大有干系,还是不妨留着,口中道:“晚辈门中有一位长辈中了剧毒,听闻前辈医术高超,特来拜请,还望前辈慈悲,一施援手。”
一得挥手道:“不救,不救,老子又要练功,又要炼丹,哪有工夫去救人。”
叶求知见他断然拒绝,想道:“此人果然性格乖张,不通情理。他既债台高筑,当须诱之以利。只是此行本要前往翠微山,高神医是掌门至交,因此出门未带得重金,唯有先请朱前辈垫上,或将他延请至本门方才可行。”便道:“晚辈来自介赑门,若前辈能救得在下的长辈,敝门自不会吝啬。”
一得听说他来自介赑门,眼睛一亮,道:“你小子是介赑门的,那好极了!”伸手过来,道:“将你门中的丹药拿来我看看。”
叶求知取出全部丹药,其中不乏培元益气的,亦有不少伤药。忽又想到此人既为神医,想必对药草极为看重,遂将得自黑袍修士的一应物事,也一股脑地全掏了出来,摆满了一地。
一得瞥了一眼黑袍修士的瓶瓶罐罐,极为不屑,道:“你一个正派弟子,哪来的这些邪物?”将这些东西扫到一边,对那些药草挑挑拣拣,反不及对叶求知本门的丹药有兴趣。他拣起一颗仔细端详,又放在嘴里品嚼,边点头边道:“这水炼之法果有独到之处,不错,不错。”双眼一睁,道:“就这些?”
叶求知点头道:“晚辈身上的丹药全在这里。”
一得大失所望,他好丹如命,叶求知取出的丹药固手法精妙,奈何品阶太低,实难满足他一窥其妙的好奇之心,不耐道:“让你家大人来说话……”
这时,朱焚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得前辈,叶师侄是小女的救命恩人,我已将你的债务移转给他,如今他是你的债主,你万不可伤了他。”
一得勃然大怒,说道:“岂有此理。”手一挥,岩壁豁然洞开,通向外面,喝道:“滚进来。”不多时,朱焚天与唐可儿走了进来。唐可儿一见叶求知,大喜,握住了他的衣袖,站在他旁边。
一得冷冷道:“老子炼丹之际,最烦有人大呼小叫,若是害得我分心,炼坏了丹你赔得起吗?”挥手一洒,一片丹药悬浮在空中,说道:“你看,这些丹药可抵得上你们朱雀宫的债吗?”
朱焚天一看,不禁苦笑,这些丹药不但色泽枯黄,大小亦是不一,想起宫中苦心栽培的药草变成这等模样,心中一阵可惜,可脸上又不便表露,笑道:“敝宫不缺丹药,不如前辈出手一次,救这位小兄弟的师长一命,你与我朱雀宫的帐便一笔勾销如何?”
一得悻悻收起丹药,道:“病人呢?”
叶求知将唐清源的毒血取出,说道:“病人伤重,不能远行,这是他身上的毒血,望前辈鉴定后赐予一副解药。”
一得接过瓶子,道:“你们等着。”说完走向内洞。
过了半晌,他方出来,说道:“你这师长修习的乃是五行之水,水本属阴,而这毒药却是以‘卧雪草’,‘少女泪花’等数十种极阴之物配成,这两下一遇,阴上加阴,可谓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更奇怪的是这毒中竟有女人的体气及极纯的金锐之气,这就更加厉害了。”他摇摇头,甚为疑惑,道:“你这个长辈莫非得罪了哪个女人,中了她的毒掌?”随即又否定道:“不对,毒功练成之后绝非如此模样,且她的功力也远不是你这个长辈的对手?”
叶求知见他仅凭毒血,半天工夫便辨明毒物的来路,且能说出其中含有白无瑕的体气和真力,足见他的医术确然非凡,更且据这一点线索看出唐清源与白无瑕的功力孰强孰弱,那就更了不起了,顿升起希望之心,说道:“唐师伯本是为了救治白虎宫一位女弟子的伤而中的毒,倒不是被人用毒掌打伤。”
一得双手一拍,笑道:“啊,原来如此,这下毒之人可高明得很啊,手法端的精妙!他将毒先下在这女子身上,此毒不但不会发作,反而会借助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