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顿时奇道:“哦,他们唱了什么?”
裴夕平道:“他们唱道:‘一得医术高,丹道却不好,舍本去逐末,无知又无脑……’。”
一得一听,暴跳如雷,叫道:“他妈的,谁开老子这种玩笑?”想想自来此城后,自己确得罪的人不少。他为了将自己宣扬出去,强行赊账,别人编排这种儿歌,出口恶气也不是没有可能。
裴夕平道:“城里一下有许多地方同唱这首儿歌,实在蹊跷已极,我于是派人一打听,原来是城外的一个猎夫所为。是他用银两哄骗小孩,让他们唱这首歌。”他是康王府的小王爷,要探查这件事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一得道:“那还等什么,这就去找他。”他痴迷于丹道,竟然有人用此事来戏谑他,实在让他羞恼已极,定要找出幕后之人来,教训他不可。
他气呼呼地出了城,在裴夕平的指点之下,来到一座山腰。那猎夫一家见到有三人腾云驾雾,从天而降,吓得跪倒在地直磕头。
一得道:“我来问你,你老实回答,是谁让你教城里的小孩唱歌的?”
猎夫战战兢兢地道:“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五天前小的一早醒来,发现桌上多了个包袱,包袱里有两百两银子,还有一张纸条。纸上叫我拿一百两银子教那些小孩唱歌,另外一百两是赏给我的,说如果我不照做,全家就没命。”
一得道:“纸条呢?”
猎夫道:“纸条被我烧了,纸上吩咐,叫我看完就烧掉。”
一得气得鼻孔生烟,一把揪住那猎夫的领口。那猎夫吓得几欲昏厥,叶求知忙道:“长老不可。”
一得突然在猎夫的身上嗅了几嗅,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一把撕掉他的衣服。猎夫这一下真吓晕过去,他妻儿老小哭喊饶命,一得喝道:“住嘴。”袍袖一拂,将猎夫的家小都送到了山下。
一得取出一只瓶子,倒了几滴液体在那猎夫身上。那液体流动起来,迅捷无伦地在猎夫身上游了一遍,自动抺匀。过了一会儿,猎夫的胸口上显出几行蓝字来:“欲知真相,带上裴家嫡亲,请到三羊村,谨惕他人跟踪。”
一得哈哈笑道:“妈的,花样倒不少。”
叶求知疑道:“这不像你惠顾的那些店家们所为。”
一得道:“为什么不是?”
叶求知道:“倘若他们心怀不满,顶多恶作剧一番,出口气也就罢了,万不会约你相见,暴露身份,难道不怕你再……再惠顾他们一次。”
一得道:“你说得倒也有理,可不是他们又会是谁?这种掩人耳目的小伎俩也只有略懂药理的人才会使。”他指着猎夫身上的字,说道:“你闻闻他胸口是否有香气,一个山野村夫怎会有芷秋花露的香味?再看看他瞳孔外侧是否有一圈淡淡的蓝色?”
叶求知照他所说的查看,果真如此。一得又道:“这芷秋花是女人家调制香露用的,抹在身上香气怡人,经久不衰。这花儿本是红的,但冬天雪化后就会变成蓝色,我用雪阳水在他身上擦了个遍,你看他胸口上可不是显出蓝字来了吗?这不懂医药之理,焉会想出这种花招?他是想考较我的医术,但以这种粗浅的方法相试,未免太也小看我了。”
叶求知道:“他为什么要与你见面,还要带上裴家嫡亲?”
一得哈哈笑道:“也许他有求于我,但又怕我不饶他,因而要求带上裴家的人。裴家是此地皇室,威高权重,谁不卖他面子,有裴家在场,也好调和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