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已经很老了,老的她已经记不住自己原来的姓名,在友爱孤儿院做了半辈子的门房,友爱孤儿院早已成了她的家,她喜欢孩子们阿妈阿妈的叫她,喜欢孩子们脸上洋溢着的干净纯粹的笑容。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时光中,阿妈早已不再是一个代号,而成了她的名字。
只有在偶然办证生病的时候,她掏出来,看着上面笑得阳光灿烂的女生,才一阵恍惚,原来以前的日子是这样的。
在阿妈的记忆中,友爱孤儿院自打一周前被那次白雾包裹之后,就变了。
院长变的不再慈爱,不会再把孩子们抱起来转圈;连老师也变了,不再教书育人,不再恪守本分,脾气变的易怒,性格变的残暴。
阿妈坐在自己小屋里的炉火旁,回忆着秋日的阳光,冬日的飞雪,以前的每一个清晨与黄昏。
她突然叹了口气,小虎前天掉到井里了,尸体都没找到,还有小童,小爽也失踪了,院长仿佛不知道这回事,依然规规矩矩的做事,到好像……好像成了个木偶。
院里越来越诡异了,今天来的那个小女孩好像叫白晓晓来着,看着很可爱倔强,只是不知道一个人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希望自己的感觉错了吧,安安稳稳的过去今夜。
她把身子缩着,把裹着的被子紧了紧,然后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到好像是某种猎食者捕猎失败发出的愤怒的悲鸣。
阿妈的心里一紧,最近白雾蒸腾的越来越勤,而且只会出现在清晨傍晚时分的凄厉声现在出现了。
阿妈站起身来,透过窗户,借着昏黄的灯光看清院前的草地上正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蹒跚着向大门跑过来。
阿妈打开门,一个身子扑在了她的身上,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按耐不住颤抖,哽咽着:
“阿妈,我可以相信你吗?”
阿妈把她抱在怀里,苍老的声音带着令人平静的热量:
“当然了,可以告诉阿妈发生了什么吗?”
破晓擦了擦眼睛里的泪花,缓了口气:
“我洗澡后,院长用钥匙打开了我的房门,把门反锁,朝我扑了过来。我从窗户跳了下来,崴了脚。”
阿妈听到这话,心里一颤,她不敢相信曾经待她如亲生母亲的院长会做出这种事来。
把破晓扶到椅子上,正骨,把脚接上的同时说道:
“会不会是……”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影子如风一般,一脚踹了过来,阿妈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撞到了墙壁上。
破晓看着追出来的院长眼里冒着噬血好淫的光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院长缓慢的向前靠近,破晓一步一步的后退,到了墙角,破晓的手上抓了一把石灰,等到院长靠近的时候,一扬,趁着院长迷糊着眼的这段时间,从他胯下钻过,拿起桌上的通行卡,朝大门跑去。
她刷了卡,朝后面望了一眼,阿妈趴在地上,死死的抱着院长的大腿,挨着拳打脚踢。
破晓抹了一把眼泪,隐于黑暗,消失不见。
……
白青铜静静的听完破晓的话,尽管有很多疑问,但他只是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擦拭着女孩眼角流个不停的眼泪。
白青铜把破晓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发:
“所以你就想自己买药然后去看看阿妈?”
破晓的声音因为抽泣而变的嘶哑:
“是的,不过我没想到会花这么久的时间,阿妈她……她……”
哭的不像人样,泪水浸透了白青铜的衬衣。
白青铜捧着她的脑袋,看着她通红的眼睛,一字一句,十分认真的道:
“一点都不晚,我们现在就去看阿妈,好不好?”
白青铜伸出右手的小拇指,弯个钩,微笑着承诺:
“只要你说去,咱们马上就去好不好,不会反悔哦。”
破晓慌了神,记忆中隐隐约约六年前也有个哥哥站在她面前无奈的伸出小拇指的钩钩来。
她恍惚中把手指伸了过去,听到儿时的童谣: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白青铜拉着破晓的手,带着盈盈笑意:
“抱紧我的胳膊,系好安全哦。”
然后白青铜打了个响指。两人消失不见。
……
友爱孤儿院的院长办公室,阿妈被绑在了座椅上,已经昏了过去,一桶冷水从头到脚的淋过,阿妈虚弱的睁开双眼。
院长瞪着爆裂外凸,视网膜上布满血丝的眼睛,呲呲两声:
“那个女孩身体有异能量,你把她藏到哪里了?”
阿妈看着眼前这个披着人皮的怪物,知道以前那个叫她阿妈,带着谦逊恭俭,温良慈祥的院长早已经死了。
她转过无神的眼睛来,做着最后的一点努力:
“阿长,林长,你快醒醒,不要被迷失了本心。”
阿妈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
院长脸上青筋暴露,一起一伏,过了一会,痛不欲生,一把掐着阿妈的脖子,连人带椅子举了起来,吐出分叉的舌头:
“告诉我,你把那小女孩藏哪里了?”
阿妈感觉自己的生命缓慢的流逝,呼吸越来越吃力,脑海中闪过一帧帧的画面。
她看到自己少年时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投入公益事业;她看到自己乡村支教时孩子们送给她的花冠;她看到了那次泥石流自己救了的两个孩子哭着对她说:对不起,害老师断了一条腿;她看到自己那个温暖的少年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