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走廊处,顾丞相这才勉强松了口气,拿出锦袋中的信递给了毓妃娘娘,“我们黎笙不能和晋王成亲,你看这婚事能不能阻拦下来?”
顾婧毓不紧不慢的打开信封,看着里面的内容脸色愈加的难看。
这封信是一位仙姑留下来的。当年顾黎笙刚出生之际便被皇上秘密召进了宫,还请了当年江湖上最出名的仙姑去做法,具体做了什么连顾丞相都无从得知!
那日结束后仙姑偷偷递给他一封信,告诫他一定不要把女儿嫁给与皇室有关的人,否则便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从那日之后,顾丞相便把顾黎笙送到了乡下嫁给奶娘养活,以免与皇室有接触。可偏偏造化弄人,怕什么来什么,皇帝亲自下旨要把顾黎笙许配给晋王,这下算是无处可逃了!
顾婧毓放下书信,脸色缓了缓但依旧很难看,“这位仙姑现在在哪?”
“死了!”顾丞相冷声说道,极其痛苦的搬出以往的回忆,“那日她把信交给我之后,便不幸遇害。”
顾婧毓点了点头,觉得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巧合,但正因为这样才觉得仙姑的死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更加加深了信上所述之事的可信度。
“可是这是皇上亲自下旨,恐怕不是你我能够阻拦的了的!”
顾婧毓凝眉深思,脸上的忧虑愈加深厚。谁人不知道皇上的脾气,这事若是办不好可是分分钟掉脑袋的事情。
……
天牢内,阴森恐怖的气息笼罩住整个牢狱中,到处弥漫着腥臭腐烂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
角落的木头十字架上架着一个人,头部的鲜血涔涔向下滴落,顺着发丝滑到脸颊上最后打在脏乱不堪的地面上。
身旁的铁制炉中,炭火烧的正旺,将铁炉烤得通红。
苏翊三步走上前,将铁烙放进铁炉中。温度极高的炭火冒出星星点点的火花,迸到江文昊的布衣上,灼了几个小洞。
“说,密旨在哪里?”
苏翊用力捏着他的下巴,眼神粗暴狠戾,恨不得一巴掌将他的下巴捏碎。
江文昊看着皇上的龙颜不禁失笑,被紧紧控制的下巴渗出血来。他缓缓吸了一口气,极尽颓丧的说道:“小人怎么会知道什么密旨……”
“还跟朕嘴硬是不是!”苏翊咬着牙,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不少,隐约能够看到手上凸起的青筋,“你不就是先皇当年的记录官吗!”
“小人的确是当年的记录官,但并不知道皇上口中的密旨!”
江文昊龇着牙,滴着脓血的发丝垂到苏翊的手背上,沾污了他那白皙的手背,一股血腥的味道沁到鼻肺中,令人作呕。
“不说是吧?”
苏翊冷哼一声,只手拿起旁边的铁烙,在炭火中滚了几圈继而缓缓的举到江氏的面前,脸部的笑容愈加阴寒,抬手便把铁烙印在江文昊的胸前。
一声震耳的嚎叫响彻在整个牢狱之中,久久回荡着。江文昊狰狞的面孔极近扭曲,汗水夹杂着血水一起不住的向下流淌,染湿了领口的衣裳,胸前的布衣依旧破烂不堪,包裹在白骨外的血肉已被碳烙烤的犯黑,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皮。
“说不说!”
“小人,小人真的不知……”
“不知?那为何今日晋王会去你的宅地?难道不是为了密旨的事?”
苏翊淡淡的说道,声音及其冰冷,一身冷厉雾气更是摄人,让人不敢与他直视。
江文昊缓缓的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想着今日下午确实遇到以为打扮穿着都不菲的男子,难道此人便是晋王?
当年他接受先皇的重任,带着密旨的秘密辞官离乡,为的就是待到晋王成年那日,助他一臂之力夺得皇位,可没想到却被苏翊抢先一步活捉过来,若这件事牵扯到晋王身上,那他十几年的努力岂不是要白费!
想着,江文昊瞳孔微缩,血眼睁的老大,“不,这不关晋王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
二人相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只苏翊的笑声顿时响了起来,“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应该知道什么?既然他不知道,也就是说你知道!”
“这……”
江文昊逃避他的视线,为自己的鲁莽悔恨不已,本想着别把晋王牵扯进来,没想到这下却是不打自招!
苏翊放下手中的铁烙,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便离开了牢笼。眼下江文昊已经承认密旨之事,他也没必要自己亲自追问,而要知道密旨内容也不过是一朝一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