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邑辰先是宣布京城戒严,接着又派出一批文臣武将,手持金牌令箭,分赴河南、山东、江浙等卫所他调集军士赴京守卫。命令各军接到将令后,立刻出发,并按时赶到京城布防,如有违抗,军令必斩!
巡视九城,整军备战,又张贴安民布告,安抚民众。紧接着又派大脑袋亲率领城中仅有的精锐骑兵五千,将在通州固守的叶敏淳接应回京,顺便带回来的还有数十车米粮。
叶敏淳虽然奉命焚毁了通州粮仓,但是终究保住了部分粮食,大脑袋率领骑兵击溃了包围的女真兵,叶敏淳已经在通州固守旬日,筋疲力尽,人马几乎损失殆尽,再晚几日,说不定就真要为国捐躯了。
此时京中物价飞涨,尤其是粮食供不应求,一石米平时最多卖几两银子,此时更是卖到了十两以上。更有那奸商囤积居奇,哄抬粮价。叶邑辰军政民政一把抓,严厉打击,当即就以军法惩处了几个带头的大粮商。这些人可都是后台极硬之辈,有的甚至就是公侯皇族的代言人,别人不敢动他们,叶邑辰位高权重,却不怕他们。
这批粮食一入京,叶邑辰便命令叶敏淳将粮食放入市场当中,平抑粮价,市面上粮价下降,百姓有了吃的,心也就不那么慌了。
当即便有兵部主事孟直反对,城中军粮也不宽裕,为了安抚百姓而不顾军中敷用,实属不智。孟直官不算大,叶邑辰不是他想见就见的。此刻皇上南巡,京中诸般事务皆有晋亲王主持,皇上给了他临机决断之权,可叶邑辰毕竟不是皇上,留京诸位官员不能直接给叶邑辰上疏,便写了信函,也算是一种变通之法。
叶邑辰在书房中看了孟直这一封信,随手便扔到了一旁。叶枫齐拿起来看了一遍,不由奇道:“十六哥,敢留在京师的,不管是真心爱国还是为了博一博荣华富贵,总而言之胆子都是不小的。这位主事的话怕也是许多官员心中的疑惑,十六哥,你这样作为,究竟是如何打算的?”打仗打得就是粮饷,叶邑辰却根本就不想囤积粮饷,连叶枫齐也很奇怪。
叶邑辰放下手中的狼毫,凝眸片刻,窗外雨声淅沥,这雨已经下了两个时辰了,也不知皇上“南巡”的队伍走到哪里了,她,还好吗?
转过脸来才道:“我已叫人清点过了,京师几大粮仓的粮食足可供三大营的兵卒食用三个月。”
叶枫齐道:“只有三个月,那不是更应该多积一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叶邑辰道:“十七弟,这一场仗,不会太久,快则一月,慢则两月,大楚是分崩离析,还是凤凰涅槃,很快就见分晓,三个月的粮食足够我们用的了。”
每一个名将都会对战争有着十分敏锐的直觉,叶邑辰也不例外。叶枫齐看着叶邑辰的眼睛,他虽然没有听到叶邑辰的解释,可他还是无条件地对叶邑辰表示信服,因为叶邑辰从来没叫他失望过。
这时候一个亲兵进来禀报:“王爷,锦衣卫指挥佥事叶敏淳求见!”叶敏淳一直跟着太子办差,这些日子已经从正五品的锦衣卫千户跃升到了正四品的指挥佥事,升官不可谓不快,可他姓叶,又是皇三代的佼佼者,这也就不足为奇了。
叶邑辰和这位侄子打交道不多,可见他坚毅勇决,以千余兵马死守通州十余日,女真骑兵屡攻不克,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不由起了爱才之心,整了整衣冠道:“请他进来!”
一阵哗楞楞的甲叶声响了起来,叶敏淳刚刚进城,安顿好了一众残兵,家也没回就冒雨来到晋王府覆命。这一阵子的锤炼,叶敏淳成熟了不少,他今年也不过十八岁,看起来却已经颇为沉稳端凝,他穿一身银甲,外罩披风,头发被雨水淋湿,紧紧贴在额前,一双眼睛因为多日未曾睡觉而布满了血丝,但那种诸于内而形之于外的温润内敛,却益发叫人见之忘俗。
叶敏淳抬目一扫,见叶邑辰端坐书案之后,书案上摆着一摞一摞的文书,叶枫齐坐在另一侧,脸上带着浪荡不羁的笑容。叶邑辰心想:都说两位王叔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果然名不虚传。
他单膝跪下,行了一个军礼:“末将锦衣卫指挥佥事叶敏淳拜见王爷。”虽是叔侄,却要按官阶行礼,这也是官场中的规矩。
叶邑辰看了看地下跪着的侄子,见他饱经风霜却目光温和淡定,亦不由心中暗赞,难得温和地道:“平身吧,一路辛苦了!”
又给他赐了座,道:“本王召你前来,是想问问你前方的军情。”
叶枫齐亲自递过一盏茶来,笑嘻嘻地道:“我们两个一个本王,一个末将的,我们本是叔侄,大家何必那么拘谨!”
叶敏淳谢了座,大大方方坐了,却仍然答道:“末将定然知无不言!”
叶枫齐一看这俩人全这样不开窍,他一时也没法。
叶敏淳便将他在通州的所见所闻备细说了,叶邑辰问得很仔细,叶敏淳答得也认真。待说完了,已过了小半个时辰。
叶邑辰对叶敏淳极为满意,两人虽是叔侄,但是皇家亲情淡漠,叶邑辰总共也就见过他几面而已,是以对他并不熟悉。如今见他进退有度,胜不骄而败不馁,颇具大将之风,此刻京师缺兵少将,正是用人之际,叶邑辰发现了这样一个将才自然大为高兴。便温言道:“你一路辛苦了,就先回去休息吧,且养精蓄锐,来日本王对你还有大用!”
叶敏淳站起身,却并未告辞,而是道:“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