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陈夏早早起床吃药,头痛胃痛都比昨日好一点了。到了中午,杨九思如约而来。
那是闹市中有些隐蔽的一个地方,若非业主,没有人会把车开向这里,杨九思把地址报给司机时司机还特意转头打量了她一番。
陈夏的家比杨九思想象中要温馨,她本以为她家会是一尘不染的极简风格,却没想到单单是一个沙发就摆放着几个玩偶。
一个内心复杂的人,家私往往简单,一个心思单纯的人,家里的装修反倒多彩些,这是杨九思以前在书上看到的。
陈夏由于喉咙不适没有怎么开口讲话,大多是杨九思在说,说了很多这段时间的事情,陈夏附和了几声。
二人谁也未提及之前的事情,无论是借钱还是更早之前的事情。聊着聊着,话题渐渐难以继续,最后无话可说,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沉默的结束,由杨九思开始。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杨九思咬了咬嘴唇垂下头说:“我和我的家人都很感激你之前的帮助。”
陈夏生怕自己讲太多,万一说错话再次吓到杨九思就不好了,所以也只是简单回复:“哦,小事,不用客气。”
过了一会儿,陈夏听到了杨九思轻如蝉翼的声音:“我欠你的钱,暂时还没办法还给你。”
说完这句话,也不知她是在期待陈夏有所回应还是尚未想好下一句话要说什么,杨九思没再开口。
陈夏也一言不发,她在思量着要如何回复杨九思,才不会再次把杨九思吓跑。
这一刻安静的只怕有一根针跌落在地上也是能听见的。
客厅墙上挂着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大概是响了三十下左右,杨九思抬起头望向了陈夏那张捉摸不透的脸,之前的坦荡不再,之前的轻松不再,她的眼神不是伤心,是恐惧和失落。
陈夏就这样看着杨九思的瞳孔放大后又缩小,心中有些疑惑。
杨九思突然开始解开衣衫。在杨九思打电话给陈夏的那时,她就知道自己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衣衫皆除的这一刻,明明是春天,明明有暖风,杨九思却在发抖,身体寒冷,心如死灰。杨九思心中百种滋味,甚是难过,想哭却又哭不出,委屈懊恼悔恨的情绪纠缠在一起。
过了一会,令杨九思没想到的是,陈夏头也不抬地把衣服拾起来给她,然后径直走向书房。
陈夏在杨九思解开衣衫,惊恐的像一只在猎人面前的兔子似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位姑娘看样子是打算真人演绎卖身救父啊!
杨九思就那样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陈夏走进了书房,她不明白陈夏这是什么意思。她觉得陈夏绝对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人,她到底想要什么?
虽然她想不通,但还是长舒了一口气。不知之后如何,可她之前一直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杨九思急忙穿好了衣服,方才的心灰意冷变成了如今的面红耳赤,她羞愧刚才的行为。
杨九思走进了书房,陈夏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杨九思见过,就是当时陈夏送她回家时,她对陈夏心存戒备,让陈夏把她送至麦当劳的门口,那时陈夏看她的嘲讽眼神。
陈夏突然朝她走来,越走越近,杨九思本能地向后退。退到了无可退避,二人只剩一个拳头的距离时,陈夏突然把手伸向杨九思的上衣,杨九思心跳骤停,下意识地闪躲了。
陈夏把手收了回去,撇了撇嘴,揶揄地笑笑说:“扣子错了。”
杨九思低头一看,原来是刚才匆忙之下,上衣有一颗扣子系错位置了。杨九思把扣子重新系过后,尴尬地苦笑着。
陈夏待杨九思重新系好扣子后问:“那笔钱你打算还我吗?”
杨九思用力地点点头:“还!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陈夏:“什么时候?”
杨九思一时语塞,数额不小,到底什么时候能还清,杨九思也不确定。
“你不会告诉我,准备让我等一辈子吧?”陈夏说。
杨九思此刻不知所措地木然站着。
陈夏说:“既然钱你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那不如……”。
杨九思惊惧地看着陈夏:“不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