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先把借条签了。”陈夏边说边拿出一份已经拟好待签名的文件。
杨九思这一天的心就像是乘坐过山车似的,一呼一吸都被陈夏拿捏着。
杨九思看了文件内容,提笔签名。待杨九思签完字,陈夏把借条收进了柜子里。
陈夏坐在椅子上,打量着站在面前的杨九思。杨九思比起初见,依然清秀,大大的眼睛诉说着各样的情绪,可能是因为家中变故,所以比起之前,杨九思看起来消瘦憔悴了不少。
“作为债主,了解一下你的还款计划不算冒昧吧。”陈夏说。
“你的工资我猜应该不高,你的家人大概也没有办法帮你什么,不然你也不会在那一晚病急乱投医借钱借到我这里来。”陈夏是真的从未想过杨九思有一天会来找她借钱。
大概是命悬一线,就算是龙潭虎穴,至少也是个出口。地狱里捱久了,但凡能被解救,谁顾得上理会救自己的到底是佛还是是魔呢。
“你现在的工作,月薪多少?我看公司里刚入职的毕业生,一个月也就五六千左右,你的收入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吧。”陈夏说。
“差不多就是你说工资水平。”杨九思回答。
“除去日常开支,你有算过何时能还清这笔钱吗?按照你现在的薪水,欠我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陈夏毫不客气地指出了杨九思的软肋。这是杨九思无法回答的问题,但也是她无法回避的问题。杨九思的确不知道要怎么还这笔钱。
杨九思一时语塞,陈夏调侃杨九思:“你难不成打算等我老了,撒手人寰之际,才和我说什么此生无以为报,来世当牛做马再报答我吧。”
“要当牛做马,趁我还活着赶紧的,别下辈子投胎被发配去做牛做马的时候,在阎罗殿前哭诉,说我没给你这一世报恩的机会。”
陈夏把身子向前探了探继续说:“我给你出个主意吧!要么呢,你离开这之后,去外面买张彩票。”
“我听说买彩票中头彩的一般都是两种人。一种是,奖金仅是锦上添花之物的富豪,另一种就是走投无路祈求上苍怜悯的穷苦人。你要不要去试试,万一你鸿运当头呢。”
听到陈夏这样说,杨九思无奈地摇摇头,这一年来她哪里有什么鸿运当头,简直是霉运缠身。
见杨九思苦笑着,陈夏继续说:“要么,给你第二种选择,来给我打工,我缺个助手,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别人,不如你来做我的助手。月薪两万。”
当陈夏说完这句话,她看到杨九思一脸的难以置信,瞳孔明显地放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嘴巴也呈欧型。
“怎么?两万还嫌少?你现在的薪水应该还没到两万吧。给多了我怕你有心理负担,以为我又在打你的什么主意。”陈夏说。
杨九思:“两万太多了。”
“那要不我减点儿?”陈夏伸了个懒腰。
“我不是个好服侍的老板,脾性阴晴不定我自己清楚,薪水的一部分算是精神损失费,在我发脾气的时候,看在钱的份上,也希望你多忍耐些。”
“这二来,你的工作没有假期,不仅是年假,除非遇到生老病死这等大事,就连公众假期也不会有,薪水中另一部分就算是补偿你各种假期的多倍工资。”
“这三来嘛,你跟着我做,我也放心,不用担心你哪天携款潜逃人间失踪了。”
陈夏的提议的确解了杨九思现下的困境,只是这样的薪水对杨九思而言实在有些令人不安,杨九思依然在隐隐地担忧会否有附加条件。
杨九思的不安被陈夏尽收眼底。
陈夏继续说:”做我的助手而已,不必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吧,搞得像去赴死似的。”
“你大可放心,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床笫之欢也要你情我愿才能欢,你不愿意我也绝不强逼你。莫说你不愿,即使现在你告诉我你愿意,我也不会同意了。”
“我的人品称不上有多好,但原则和底线还是有的。我不做乘人之危强人所难的事情。”
“做我的助手和做其他人的助手工作内容无异,你不用担心。你若是期间感到任何不适,随时都可以离开,我绝不拦你。”
见杨九思还是有些犹豫,陈夏又解释道:“虽说吧,我之前是挺喜欢你的,但你又不是天仙,比你好看的人很多,我犯不上和你纠缠。你现在一无所有,如果把你逼急了,拉着我同归于尽,我还觉得不划算呢。”
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最大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杨九思自己大概也没注意到自己紧皱了一天的眉头终于在这一刻舒展了。陈夏看到杨九思的表情就知道她会接受这份工作。
“欠我的钱,借条你已经签了,按照两万的月薪算,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需要你出钱,一个月存下一万应该不算太困难吧,等个二十年你欠我的钱就能还清了。“
陈夏说完还钱的事情,话锋一转:“可是除了钱,我帮你的这份人情,你打算怎么还?”
陈夏走出书房,杨九思跟着她一同回到客厅。到了客厅,陈夏拿起沙发上的玩偶,招呼着杨九思就坐。
“这份人情你打算怎么还?”这句话像复读机一样一直在杨九思脑海中重复着。救命之恩,何以为报?杨九思也不知道。
“什么对你来说最重要?”见杨九思木讷坐着,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眼神迷离,陈夏知道杨九思没听到她的问题。
陈夏没有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