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是有些不放心,招手唤来去鲁家村的护卫。
“你们,怎么失手的?”
低沉的声音响起,不喜不怒,偏偏更让人害怕。
侍卫不敢抬头看,继续传达许昌吩咐的话。
“属下赶过去的时候,鲁家村已经无活人,经由许大人的勘察,生前曾经过一场混乱,死后灵魂被人收走。并且……我们再回来的路上,被人围攻,损失了一半人手,许大人身受重伤昏迷……”
“确实是很大胆,看来还是预谋已久。”
皇帝单手摩挲背椅扶手,低头沉思。
挥挥手让侍卫退下,目光深远看向窗外。
“去打听一下是干的。”
帘上的吊珠晃了晃,以示有人出去。
“这天下已经是朕的了,你们就这么不相信朕吗!别以为真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小算盘,哼,朕不会让你们得逞!”
视线望向可有安慈宫三字,那是钟太后所住。
“这么说,皇上对此是甚为着急了?”
坐上一位头发半百的妇人,手捻佛珠,睁开眼睛。岁月侵蚀了相貌,却冲淡不了那颗精神奕奕的心。
“是,据说皇上回到书房后砸碎了数件上好窑瓷。”
红梅将枕垫稍稍移下,钟玉站在钟太后身后捏肩膀。
“奴婢还听说皇上对安慈宫几日的事问了好几遍,宫里不少婢子被拿去问了话,现在上下都担心得很。”
皇上是钟太后一手养大,明白这样做的背后意义。
钟太后长长叹口气,手搭在两人手背。
“跟着哀家,倒是苦了你们俩了。原本以为冷清便是安好,现在看来,倒是哀家想的太好了。”
“太后,您可别这么说,可折煞奴婢了。”
红梅与钟玉两人跪在地上说,一手抹着泪眼。
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对亲母子,为何要针锋相对。
这几年来,安慈宫冷冷清清,偌大的宫里不过二十人,生活清苦,从不插手后宫的事,更不插手朝上的事,但皇帝仍旧对钟太后抱有极大的警惕心。
一想到太后生病了都没有太医,眼中泪水不知觉就落了下来。
“好啦,可别动不动的就哭。”钟太后将两人扶起,“哀家身边就只剩下你们几个,日后还需要你们来逗哀家乐乎。你们都这样,哀家又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太后!”
红梅,钟玉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无奈。
起身,继续服侍。
“唉,罢了,让皇帝受受苦也好,是该让他明白当下的局势啊!只希望能知道吸取教训的好。”
……
“砰!”何老将军气的一脚将小杌子踹飞,“曹毛头真是无理取闹,赶着要弄我的人。人家肖小子已经很惨了,竟然还想着咬一口!”
更气人的是,皇帝既不同意他的说法,也没有发对曹将军的话,偏偏上心处罚了无辜的人。
职位分明不可逾越是皇帝指定的,可没有的事还是产生了怀疑。
“老爷,喝口水消消气。”
温管家递上一杯茶水劝道。
对于当下的局势,管家也不好说。何府是先朝众臣,也是忠臣,与先皇有着深厚的情谊。
所以,何老爷子才仍任劳任怨。
“吃吃吃,还吃个头啊。”何老将军撇他一眼,没好气甩甩手,“去给我看看那小子有没有回来!这都几天了,天天往外面跑,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
鲁家村出事后,何三少就时常往别院里跑,早出晚归,见不到半个人影。
“少爷还没回来,说是不回来用饭了,老爷不用等他。”
“嗤,臭小子还长本事了。算了算了,看在他进了培书院的事就不计较了。老温,把瑛哥儿和潇潇叫过来一起用饭吧。”
看着何老将军不自在的脸色,温管家不好再说什么。
不就是心里不平衡吗?
南角门外。
“小枫啊,唉,要不是这家里实在是有事,我怎么会先一步离开呢,肯定是和你一起的。抱歉抱歉,这真是很无奈的事啊!”
值守的士兵对着肖枫讥讽笑说,语气里半分无奈都没有。
高挂的太阳,距离换晚班还有一个时辰。
“等等……”
但还没等他说出什么,那个士兵已经搭着朋友的手笑呵呵离开了。
回头见,还比了个威胁的手势。
肖枫看了看天色,很无奈。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只得收回。
他从一个将军落到守门小兵,一守就是三年有余。
昨天还接受到下头的命令扣了一年的俸禄,据说还是皇上传来的口谕,吓得他半死,到现在还想不通到底哪里做错了。
“老肖啊,你可别放在心上,忍一忍就过去了。”站在一边的同行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叹气,甚为同情。
肖枫的兢兢业业是看过来的,从未做过什么逾越的事。
南角门从来也不是生事的地方,除了人较少,没有东城、北城繁华,其他还好。
要说事,也只有几天前突然被灭了的鲁家村。
不过,那并不属于他们管辖的范围。
就算有想法也没胆子,皇帝也不允许啊。
“老包头,谢了,我无事。”肖枫苦笑说。
现在的境地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再抓到小辫子才是。
“老肖,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安心的,苦日子总会过去的!”
肖枫听完默默不语,敷衍点点头。
如果真的会过去,那为何他被冤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