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寡妇娘家在上曲村,父亲和家中兄弟都很普通,性子老实温顺,唯有母亲却是个有名的泼妇,其彪悍程度比深山猎户还要可怕。林寡妇的性情随父,却是半点没有遗传到母亲的凶悍,大抵是与其母行事颇为强硬有关。
许是扬婆子的名声太过显赫,便是她已身亡数日,眼下被林可欣提及,仍让张老二夫妻俩深深忌惮。
“那孽子呢?”张老二厉声严问。
“我,我我哪里知道。”张二婆子结结巴巴地回着,眼神儿却左飘右飘。
林可欣看在眼里,面露讽刺。“今个这岔事儿,什么时候捋清楚我就什么时候离开,捋不清楚,没个具体的说法,那我只好一报还一报,张金水做了什么我一一还回去,也别说我这长辈跟小辈多有计较,谁要是这般说话,家中自有长辈,我且打伤一回再强抢只鸡,也请别与我这小辈多有计较才好。”
“也不过是见我亲娘过世,身后再无支撑,肆意欺我老实懦弱,张二哥张二嫂子,我便这么说吧,今个这事,不捋个清清楚楚,不予我明明白白的交待,纵我拼了这条命,也得寻个说法!”
言罢,林可欣起身,双手握紧斧头,暗中蓄力,一口气不泄,猛得挥起斧子,狠狠劈向跟前的椅子。
一声闷响过后,椅子变成两截。
“张二哥不好意思,手滑不小心劈断了你家的椅子,放心,一会事了后,我会赔把椅子,亲自送过来。”林可欣压住晕眩,一个字一个字,慢慢悠悠面无表情的往外吐。
幸好这斧柄长,堪堪能撑住身体。
现场众人,完全没有料到,她会有这般举动,一时间倒是宛如失了声音般。
张家三人更是面容失色,连张老二都面露惊恐,眉眼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林可欣给的震撼是真,更多的却是让他们想到了前段刚刚去世的扬婆子。
十里八村,真真正正的狠角色啊!
都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平日看林寡妇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哪里想会有这般疯狂,果然是扬婆子生的女儿。
张老二咬着后糟牙,目光想凶又不敢凶,神色犹豫不定,许久,他叹了口气道。“成富媳妇,我家那孽子也不知道躲哪去了,这么着吧,老母鸡我赔你一只。”
“才一只?”林可欣嗤笑。“我家的两只鸡,是如何精心饲养,全村知道的一清二楚。除非张二哥也能赔我只养了整整三年多的老母鸡,否则,这事儿就不是轻飘飘的一只老母鸡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我也不贪心,是怎么样的咱们就怎么着。我家的老母鸡,整整三年多,依旧可以每天下个鸡蛋,全村怕是找不出第二只来。张二哥没法赔了只一模一样的鸡,赔两只一年半的母鸡也行,合起来算也是三年,至于多出来的几个月,咱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总得留些余地才好,乡亲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林可欣回头,笑着问身后围观的村民。
这帮看戏不嫌事儿大的村民们,一个两个笑着起哄。
“对对对,这话说得对,很是这么个理啊!”
“林家婶子这事儿,不得你吃亏了啊。”
“还是成富媳妇懂事,张老二你赶紧赔人家两只一年多的母鸡。”
听着身后村民们的说话,林可欣笑了,可见这张家在村里的人缘也不咋滴。
张二婆子气得身子发抖,咬牙切齿的道。“成富媳妇你分明只丢了一只鸡,怎地让我家赔两只。”
“错!张二嫂子分明是你家张金水上门强硬抢夺我家养了三年多的老母鸡,不想赔两只鸡也行,便赔我只养了三年多的老母鸡,必须要每天都下蛋,不下蛋的不要。”顿了顿又道。“对了,除了老母鸡,还有我后脑勺的伤,别说我趁机敲诈,明儿就让元宝媳妇随我去镇里,大夫怎么说我便怎么治,元宝媳妇掏钱就好。”
“这,这不可能!!!”李小雪想都没想就大喊了句,全然没了刚刚了一团和气。
让她跟着去?让她掏钱?凭什么?她好不容易攒得私房钱,恐怕都够不着药费。
林可欣脸色顿变,握紧斧头举在胸前。“母鸡不想赔?也不想送我去镇里找大夫是吧?行啊!”她气势汹汹往前走着。“就算是不想给,我也要讨个说法!”
张家三人慌得急急往后退,满头大汗,嘴里连连道。“你,你,你你你想干,干什么!”
“停,停停下来,快停下来,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啊。”
“救救救命啊!!!!”
“哼。”林可欣堪堪停在了张家人三步远的地方。“以为我想杀你们?错!我想杀的是你家的母鸡,我也不多杀,就两只,不想赔那便我自个来讨,后脑勺的伤也是。”
这话说得,恍若阴风阵阵,张家三人忽觉脖子微微泛凉,脑子一片空白,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赔!成富媳妇你放下斧头,咱们好好说话,赔,你说的两桩事,都赔,你想怎么赔,就怎么赔。”张老二这会倒是利利索索的说话了。
林可欣扫了他眼。“两只一年半的母鸡,后脑勺的伤,不想随我去镇里看大夫也行,那便赔我三百文,回头钱不够我自个出,绝不二次上门来讨要。”
“三,三三百文?”张二婆子瞪圆了眼睛
“不想给?”林可欣点点头。“也行,我也觉得赔钱太轻松了点,我就在这里等着张金水,他怎么打我的我怎么打回去,打不过他没关系,我有斧头,死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