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承君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廖白最近都不去隔壁献殷勤了,搞得他连隔壁的两个人都见不着了。
本来还想着等一见面他就要掌握身体的控制权,要好好问问明珀把他的宝贝拿去炼化了是几个意思。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他也不敢真去触霉头,他又没疯。
所谓掌握控制权,也不过是压下廖白的意识,剥夺他对身体的掌控,让他无法察觉奉承君的存在,不能知晓外界的事情。他倒是能借着廖白的五感看听闻,就是没法用廖白的身体说话,也没法在自己掌握控制权的时候使动身体。他跟明珀沟通时,并没有用廖白的身体,而是用的神魂,葛青梅能“听见”,也是沾了明珀的光。
而奉承君的这点儿剥离出来的意识本身就弱,他本意也不太想轻易地压制廖白,毕竟也是个耗费心神的事儿,他也不想把自己积蓄起来的法力给用光光。
不过他倒是常常顺着廖白的经络血脉游走,通过眼睛鼻子手指等来感受廖白所处的环境。这倒是挺省事儿,没辣么累。
廖白没察觉自己有一绺绺的神魂脱离了自己,还是很日常地帮家里剥完花生才跑去找王小虎玩儿,也没觉得自己之前频繁去葛落星面前报到有什么不正常。
他没有什么明确的感悟,却能觉得自己应该有一个世纪没有玩儿过了——他没有发现,当他被葛落星使唤后,他真的有一两个月都没好好玩儿过了,尽在当苦力。
廖白跟王小虎去村边的山林玩儿的时候,奉承君就偷偷摸摸跑到了廖白的眼睛里,真不知这凡间有什么好玩儿的。
奉承君端着架子暗自吐槽,大有不把下界放眼里的意思。
可不管廖白王小虎干什么,奉承君都有兴致看上一眼,再游到指尖上皮肤上感受一下……
嗯……奉承君这人吧,以前当凡人的时候爱装正经,因为他不装就可能就活不下去。当了神仙后,就有些老不正经,因为他只要不得罪大神,装不装他都能活下去。于是奉承君在仙界就特别热爱放飞自我,只要别人没有那个打死他的能力或想法,他总要暗戳戳地搞点事来消遣。可能是小时候没好好玩儿过,成仙了就多了点补偿心理,好像不恶搞点事情找乐子就不能消停。
因此,他口嫌体正直地、闪闪发光地、满含兴味地,看了一天。
临了太阳落山,王小虎自觉地带廖白回家,走到村头就看见一个穿着和村庄格格不入的女人,背对着他们站在村头。
细纱轻丝,蓝衣如水,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发丝轻挽,玉簪珠缀,却留了极长的一部分披在身后,一看就很爱讲究。
村里流通的布料也就是些麻布棉布之类的,色彩不少却也没有这身衣服的颜色靓丽纯净,多是带着点灰,略显暗沉的颜色。当然,也没有人有钱买那么贵重的饰品,梳那么碍事的头。
虽然她这打扮漂亮是漂亮,但也没法吸引王小虎和廖白的赞叹。
这绝对不是村里的人,更不可能是附近的人。附近要是有哪家突然这么有钱,可是会恨不得方圆百里都知道的,就算不炫耀,那可也是要动心思搬进城里去的!
王小虎和廖白一眼就看出来这人肯定不是哪个村里的,也不太有要跟陌生人打招呼的想法。
王小虎拉紧了廖白就往前走,打算憋死了也不要跟这人搭一句话,鬼知道这种漂亮得不像话的东西是不是山妖鬼魅变的,还是赶快回家的好,免得招惹了脏东西回家。
廖白被王小虎拉着往前走,走过女人的时候,有些好奇地撇头去看她,正巧看见了脸。
那女人眉目端庄秀丽,相貌不错,却带着一脸的怒气,看起来脾气不好,大有见人就要冲上去揪着襟口骂的意思。
奉承君正在廖白的眼睛里晃悠,廖白看过去的时候他也看了个正着。
兼玉君!她怎么在这里?见鬼了,还做了女人的打扮!要糟要糟……奉承君想着,就一口气撤回廖白的体内,龟缩在了廖白识海的最深处,认真又快速地祭出自己积累的全部法力,在自己整个小光点的四周结结实实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层禁制,隔绝了内外感知。
才不是因为害怕兼玉君呢!他这是巩固元神闭关修炼,巩固元神闭关修炼!奉承君正儿八经地闭了眼,盘腿坐了起来。
兼玉君看向廖白时,眉间的怒气跳动了一下:“这模样……奇怪……”
兼玉君的内心还是很愤怒的。
她打赢了明珀,就奔去仙界打算恶心一下奉承君,叫他知道是自己得了他的彩头。可到了奉承君那仙界府邸,却被看门的小仙童答复不知道,怎么问都撑死了答不知道。兼玉君向来和奉承君有嫌隙,一见这小仙童张嘴闭嘴地搪塞“不知道”,她就“悟出”是奉承君在耍着她玩儿,一怒之下冲进奉承君的府邸打砸闹……这动静惊扰了隔壁府上的老牌仙君,那位可是一怒之下抓了兼玉君,将她变成个小棉花团,在手里当小丸子一搓,嘲弄了句:“疯女人,闹事?哼,扰人清净!你不是最不愿穿女装吗?我偏叫你穿!”
这老牌仙君脾气不好,就是住隔壁的奉承君在他面前都夹着尾巴做人,不敢算计、不敢套近乎,也不敢打扰。老牌仙君自然也不会对兼玉客气,嫌弃地将人当破石头一扔,就又回了府邸。兼玉君就硬生生地砸去了下界,搞得一身狼狈。
兼玉君虽然将自己清理了干净,却发现无论怎么弄,自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