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闵恪的声音突然闯入她的脑中,让她心中一凉。

这个时候提起那个承诺,显然不是一件好事,说明闵恪到底是在意了,甚至打破自己一贯的原则,出声直接问了她。

明钰说不准这是闵恪相信她给她机会自己澄清,还是不相信她要来兴师问罪。

“自然当真。”明钰郑重地点头道。

她一点也不心虚,也自觉今日的表现没有落人话柄的地方,出府采买是闵恪临时下的决定,她又不能提前预知。

是以就算闵恪再怎样无赖,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那个香囊是怎么回事?”

“啊?”明钰抬起头,万万没想到闵恪在意的是那枚香囊。

她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脑中搜寻着有关荣显郡王的回忆,却丝毫想不出半点那个香囊的影子。

“说不出?还是不想说。”闵恪今日格外有耐心,好像一定要逼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对明钰来说是好事。

但她却觉得有些堵心。

是不是明钰一定要刨出自己一颗真心,将自己剥干扒净了摆到他面前,他才会吝啬自己一丁点信任?

“我不知道。”明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向闵恪,眼里满是坦然,“不管大人信不信,我同郡王之间的所有过往,都非明钰本意。”

“您问我他的事,不如自己去查,旁人兴许比我还要清楚。”

闵恪半眯了眼,眼底有丝毫不加掩饰的怀疑。

这算是强词夺理了,但天可怜见,明钰将骇人听闻的大实话都说了出来。

她也不指望闵恪能相信,只是觉得两人之间有个死结,那个死结就是不论她怎么辩解,都有无法抹去的事实摆在两人眼前。

明钰想说向前看,可闵恪这多疑的性子未必肯听她的。

“我已经查过了。”闵恪道,双眼幽暗而深邃。

明钰一愣,看进他的眼底,看他一副所有都了然于胸的神色,就觉得自己像被审问的犯人一样无所遁形。

既然闵恪早已查过她,那他怕是比自己还了解她的过往了。

忍不住轻笑一声,明钰坐正身体看着前面,笑容有些嘲弄:“那大人何必还要来问过我。”语气竟是有了冷意。

闵恪就道:“只是想要听听你怎么说。”

“我什么都说不出,我也什么都说了。”明钰沉声道。

闵恪眉头一纵:“什么意思?”

“大人想听的,我什么都说不出,大人不知道的,我已经都和盘托出了。”

闵恪看着明钰冷硬的表情,眉目间闪过一抹犹豫。

他掐着内心,缓缓向后靠去,有些疲倦地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便再不言语。

他叫偃武去查温七,为的是弄清明钰和老师之间的过节,却没想到查到了一段郎情妾意的爱恋。

她和萧筑往来的书信有几封现在就在他袖子里,揣着有一些时日了。字里行间的情意仿佛都跃然纸上,闵恪每次翻开来看,都能想像到春心萌动的女子握着笔,将心中所有的想念付于笔墨的样子。

这些欣喜和悸动,是他从未见过的。

前尘往事不要再提……

这是他说过的话,但他比谁都知道,若真放在心上了,便如鲠在喉,并非想要忘却就能做到的。

闵恪突然让偃武停下马车。

他回过头对明钰道:“我还有公事,你先回府吧。”

是临时起意还是真的有事,明钰不会看不出来,见闵恪已经要撩帘下车了,她将心一横,一把抓住了闵恪的衣角。

“大人!”

闵恪回头。

“大人,您……”明钰瞪着闵恪,几次欲言又止。

这个闷葫芦一样的人,她是无论如何都降伏不了了!

“大人,您真是……蠢死了!”明钰换了手势,就着闵恪那个姿势,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随即她听到外头“咣当”一声。


状态提示:20.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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