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四天,顾月娘的娘家人才找来。
她娘家离得不远,就在县城的城门外三里地,越民耕和顾月娘的这门亲,是顾家先提出来的,当时越家在县城也是有名望的乡绅世家,顾家寻了个越老爷子的学生说和。
成亲之前媒人说的顾家这位姑娘可是温柔贤惠的性格,别的方面也就罢了,着重的强调了一下温柔的脾气。
所以等嫁过来,突然的凌厉出手对付丫鬟,手段还怪狠毒的,越家人上上下下都吃了一惊,老爷子有种被骗的感觉,所以当时特别生气,叫越民耕纳了妾。
越民耕当时年轻气盛,哪里能看得了自己媳妇的脸色?加上不爱说话凡事爱装在心里的这个性格,便更加的不容易原谅人,因此一怒之下三年没进顾月娘的门。
这些事情顾家全都知道,主要也是自家的姑娘有错在先,何况越家这边做主的是老爷子,他们虽然找过,但反倒将顾月娘的娘又给牵扯进来,顾月娘说是她娘给出的主意,因此弄得亲家母也是灰头土脸的。
这件事理亏,过了好几年才算是哄转了越民耕回心转意,结果头一胎是个女儿,生了女儿之后,多少年都没生。
顾家就越发的气短,人家那个妾室还一胎得男呢!
一直到越家出事败落,最终老爷子过世,越家搬到了乡下,顾月娘当时还怀着身孕,便腰杆硬了起来,说话也难听了些,甚至背地里都说过,她嫁的可是城里人,如果早知道越家最后只能当乡下人,她当年就如何如何的。
这些话当然也不是当着越民耕的面说的,再加上家逢巨变,越民耕着实也没心思去跟顾月娘计较这些。
等顾月娘这一胎生下来是个男孩,顿时就像是把这十年多受的气要出了一样。
但是顾家那边清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顾月娘都嫁给越民耕十一年了,子女都生了,越家就算是到了要饭的地步,她也得跟着去要饭啊。
所以顾月娘跑回娘家,大哭了一顿,说了怎么回事之后,尽管她添油加醋的说的并不全是实情,基本上都是她的理,别人都是蛮不讲理的,但顾家还是再等了几天不见越民耕去接之后,赶紧的找来了。
当然,女儿被气的撂下孩子回娘家了,加上顾月娘没说她婆婆打大嫂,她在旁边一起动手的事情,因此顾家还存了个拿捏的心,这一次要用这件事训斥一下越民耕,叫他知道顾家也不是好惹的,以后对媳妇要好好的。
越绣宁这天和往常一样,进山采药,中午才回来的。
一进院子就听见西屋那边传来了一个人的叫声:“你老越家也欺人太甚!你把我妹妹打成啥样了,我爹都不说什么了,叫你去把人接回来,你咋还能说这样的话?”
越绣宁忙跑到厨房,果然看见越榴红沉着脸在厨房忙,她忙问道:“是二婶娘家来人了?”
越榴红点了点头,突然冷笑了一声。
越绣宁去洗手,扭头看她道:“怎么了?我听见一句……是叫二叔亲自去把二婶接回来?”
越榴红将碗放在了桌上,转身看着她道:“你二婶家……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句话快成了小姑的口头禅了。
越绣宁道:“到底怎么了?他们还提条件了?”她想了想道:“要东西?”
果然猜中了。
越绣宁虽然是越榴红的侄女,但其实只比她小四岁,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越绣宁表现的很懂事,越榴红也很自然的将她看成大人,有事愿意和她商量。
听了她这样说,点点头道:“想要你奶奶的一只银镀金镶宝石手镯……说是什么当初聘礼单子上的一样东西怎么怎么的……我也没听明白,意思就是拿那个镯子给补上,这件事就算了。你三叔嚷了一句,说你二婶动手打了大嫂,他们又说……”
摇头不说了。
越绣宁道:“肯定是说难听的话了?我娘在家的时候,二婶躺炕上很是说了些难听的话,就知道背着我二叔,有时候连我二叔在都敢骂了,我可是听过好多回了。”
越榴红也是又气又摇头的,道:“就是,又回去跟娘家人说,混账无耻的话,娘家人还当成是如何如何的正经来说,你二叔差点动手……他们一看你二叔火了,又说不提了……什么东西啊。”
越绣宁问道:“二婶走的时候都拿了什么?”
越榴红刚要说,突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越赵氏的厉声斥骂:“滚一边儿去!赔钱的玩意儿,你娘走的时候偷了我家两块丝绸料子,两套银绞丝头面,还有好几吊钱呢!你还敢跟我要吃的?滚远点!看见你我就来气。”
随着越赵氏的斥骂声,越天梅大声嚎哭的声音马上就传来。
越榴红烦躁的叹气,却又不得不出去阻拦。
越赵氏那么大声,自然是骂给屋里顾家人听得。过了一会儿西屋出来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瘦老头,看着越赵氏道:“我说亲家母,大人的事咱们大人商量着解决,别把气撒在孩子身上啊。”
貌似还比较讲理。
越赵氏几步过去,几乎都要质问到他的脸上去:“你还有脸说!你家那个狠心的女儿走的时候怎么就能把这两个孩子留下?要回娘家,把她两个孩子全都带走!你倒是回去教训教训,叫她别把气撒在孩子身上!”
“我说亲家母,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天梅和才生的这个,是你越家的孩子不是?姓越不姓越?我顾家凭什么把你家孩子带走?”
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