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林炤还真是想到过。
但只是想想而已,毕竟登基的时间不长,登基之后接连几件大事,还御驾亲征了,给他琢磨朝廷积年累积下来的一些陋习的时间并不多。
回来了之后也是好些的朝务缠身,如果不是越绣宁说出来,等林炤在想起来,必然是要有什么事情提醒他,他才能想起。
越绣宁之前监国就正好感觉到了这一处不合理。
她并不是急躁的性子,如果有时间她当然不可能很急躁的处理事情,当然会和林炤一样稳着点,沉稳的处理问题,尽量和缓一些。
藩王的事情不是当务之急,也并没有什么迫切的缘由,所以她放着没管,只是心里知道有这样的事情,等林炤回来了跟他提。
现在既然说到了这件事,自然是说的透彻些。
继续道:“对。皇族们不事生产,不让做事,但每年俸禄却还那么多,开国的时候皇族子嗣单薄,拿出多少银子供养着都没问题,但是就不想想,这种政策之下,分明是鼓励皇族多生孩子,伸手拿俸禄。皇族们也需要银钱,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多生孩子,这样传几代下去,只怕是人口暴增。”
“不过,到底牵涉甚大,一个不好让藩王们觉着钱财收到了威胁,甚至于觉着身份地位都动摇了,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林炤是周朝第六代皇上,开国的两三位皇上励精图治,那时候是周朝的鼎盛时期,曾祖父的时候还可以,到了祖父时候就有些下滑,等到了先帝那一代,后期下滑的很厉害,从朝廷中不断暴出的贪腐大案就能感觉的出来。
林炤这个时候,周朝初期定的一些制度,不利之处已经显现了出来,如果现在更改,那么可以断了后患。但如果现在不改,以后只怕是想改都没有那么容易了。
就如皇族藩王们的这个政策,如果再过几十年,王爷、郡王们越来越多,生的孩子越来越多,白吃白喝的人就越来越多,这会成为朝廷的一大累赘,扔不掉的累赘。
但如果要改这个制度,别说以后,就是现在必然也会是困难重重。因为触动了皇族们的利益,皇族们必然会极力反对。
皇族到底是皇族,就算是各自在藩地,平常也不进京,但如果朝廷颁***么关系他们的政策,他们的影响力还是很大,他们要是反对,京城这边压力也会很大。
“所以这件事需要徐徐图之。”林炤放下了筷子,吃饱了,端起杯子在屋里踱步:“不可急躁,但是必须改。”
越绣宁道:“你刚刚说的,宗人府提的祖制的事情,明天朝上让他说出来,然后呢?”
“议论议论嘛,也不一定要议论出来什么,不过先让朝臣们说一说,这样消息必然是会传到各处王爷们的耳朵中,这种牵扯祖制的事情,他们敏感,自然会一直打听。”
林炤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会儿,道:“议论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召见召见藩王们。”
说着喝了一口将杯子放下,道:“不过现在是应该算一算,各处的王爷、郡王们的数,各家多少人口……”
“不用算,我记着呢。”越绣宁道:“王爷十一位,郡王二十三位,镇国将军五十八位,辅国将军一百二十多,奉国将军三百多,皇族中在册的,囫囵吞枣连着各王府侧妃等全算上,两万多人。”
因为之前关心过这个问题,因此看过数据。
林炤尽管知道太平盛世皇族的人口会越来越多,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多,吃了一惊道:“两万多人?!”
越绣宁点头:“俸禄方面,按照平均算,也不算什么乱七八糟的禄米多少石了,全部折成银子,我也叫人算过,你猜多少?”
林炤按照刚刚她说的人数心里算了算,但是因着不知道平均值,虽然人数知道了,但各人的俸禄是不同的,王爷最高,每年一万两银子,三千石禄米,还有丝绢绸缎各多少,等等这些的,折合起来不容易。
还是直接问方便,便问道:“多少。”
“每年需要的银子,在五十八万两到六十八万两上下。”越绣宁道:“这是大略的算了算,如果仔细折算,应该是越过了八十万两了。”
林炤虽然有准备,他也想到了必然是不少,但听了还是大吃了一惊的道:“什么?!”
如果是丰年尚且过得去,如果是欠年,那这六七十万两银子,可相当于是整个朝廷一半的财政银子!
越绣宁点着头正好也这样说:“朝廷一年的赋税,年头好的的时候二百多万两,不好了一百来万,只供养这些人,便已经将朝廷一半的银子花进去了。”现在依然是农业社会,所以朝廷的银子大部分还是赋税。
林炤蹙眉来回的走着:“原本以为不着急,这么一听,真是不能拖了,若是再过一代人,只怕这个数目还要翻一倍,那可真是……”
越绣宁点头:“过一代,人数起码多小一半,以后就会越来越多,只这些人便成为朝廷沉重的负担,迟早有一天,朝廷会发现即便是拿出所有的赋税银子,全九州各地的,全年的银子,都养不活这些人了。”
林炤踱步了一会儿道:“可以这样,明天上朝的时候说明白,有些祖制已经是积重难返,该改改的时候了。”
越绣宁道:“这话皇上说的要讲究些,免得朝臣们反弹太大……我的意思是,朝臣们疑心皇上是更改祖制,先反感了,反倒是不好。再有居心叵测的将消息传给藩王们,王爷们沉不住气,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