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轻轻咳了起来。

猛然听闻让人心焦的咳嗽声,正在外殿熬药的绿裳心中一惊,连忙站了起来,掀开帘子,便走进了内室。

“娘娘。”绿裳疾步走近,便立即抬手将宁妃轻轻扶了起来,再给她拿了个软枕靠在身后。

宁妃眉目间隐隐有些痛苦,仍然是捂着嘴不停的猛咳,不消一会儿,唇角已是渗出了丝丝血迹。

绿裳见此,面色不由得大惊,忙颤着声音道:“娘娘,您……您这是怎么了?”

许久,宁妃方才止住了咳,轻轻摇了摇头,语气轻微的道:“我没事。”

“娘娘,您都这样了,怎么会没事?”绿裳面含担忧之色,便连声音都不禁有些颤抖。

宁妃轻叹一声,神色间隐隐有些疲惫,抬手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唇角的血迹,便背靠在床榻上,不再多言。

绿裳瞧着她此番病弱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焦虑万分,轻声道:“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求见皇上,让他给您寻访名医?奴婢相信,只要皇上肯下令,这天下定然会有很多医术精湛者为您诊治,如此一来,娘娘的病定能治好。”

闻言,宁妃却是摇了摇头,心中沉思了片刻,方才缓缓道:“我这病已是有了好些年,时好时坏,这些年胤儿也从暗中寻访名医,却都毫无效果,便是连太医院也是束手无策,怕是难以根治,又如何能再去劳烦皇上?”

语罢,绿裳眼中似有泪花涌动,焦急道:“可娘娘若是不去求求皇上,这病要再这么拖下去,奴婢怕娘娘的身子,终有一日会受不住啊。”

宁妃淡淡一笑,如空谷幽兰一般静绽初放,柔声道:“这后宫中从来便不缺年轻貌美的女子,皇上若是知道我病重,定然会看在往昔对于我的情分上来探望,但如今我这副病弱的模样,又岂能面见圣颜?让皇上看见了,怕是会更加心烦。”

“娘娘,您总是如此冷静,心思看得比旁人更加透彻,但需知有时候,您这样可是会苦了自己。”绿裳眸中有泪滚落,便连言语间也含了几分哭音。

“我十五岁便进宫,如今在这后宫中已是二十几年,若是看不透,怕是早已死了很多回了。”宁妃柔柔一笑,面色却是更加苍白,缓缓道:“这些年,我早已厌倦了争宠,后宫中年年都有娇美可人的年轻女子进宫,如今我年华已逝,所幸皇上对我还有几分眷顾。”

“以色侍君者,色衰而爱驰,爱驰则恩绝,皇上现在对我的几分好,也是念在往昔我侍候他时,对于我的情分,若是我姿色不再,让皇上看见我如今这副病怏怏的容貌,即便当时心底或许会有些怜惜;但久而久之只会渐渐将我遗忘,如此倒不如不去求见他,或许皇上偶尔还能念起我的好。”

闻言,绿裳从宁妃方才所说的一番话中,似是隐隐明白了其中隐含的深意,心知她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多言,只轻声劝道:“娘娘,您即便不想让皇上知道,也该告诉景王,不应如此瞒着他。”

语罢,宁妃却是悲伤一笑,声音似是有些哽咽的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他,如今我这副病弱的身体也不知还能撑多久,便是告诉了胤儿,也不过只会让他更心焦而已;从小胤儿心思便深不可测,偶尔我也能窥探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野心,而我不应该成为胤儿的软肋。”

绿裳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尽量平缓自己的声音道:“娘娘,奴婢知道您一心为了景王,可这皇宫到处都安插了景王的人,即便您有心隐瞒,估计景王迟早也会知道。”

“能瞒多久便瞒多久罢。”宁妃淡淡一笑,语气微微有些缥缈。

话落,绿裳“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磕头道:“娘娘,便是为了景王,您也要好好保重身体,还有,奴婢也很担心您。”

“绿裳,你起来。”宁妃眸光看向跪在地上的绿裳,心中微暖,淡淡道:“你在我身边已是侍候了多年,我心知你对我的忠心,没有人能够比得上,若是我真到了快要支撑不住的那天,一定会为你寻个好去处。”

“这宫中的主子虽多,但因着你侍奉过我,怕是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到时候我会去求见皇上,让他放你出宫。”

闻言,绿裳心中不由得感动,眼中的泪水已是滴落到了地面上,磕头道:“奴婢多谢娘娘。”

语罢,宁妃淡淡一笑,忽而,又轻轻咳了几声,面容也显得更加苍白柔弱。

绿裳见此,连忙起身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忙顺气,瞧着她似乎好些了,语带哽咽的道:“娘娘,药应该是熬好了,奴婢这就去将您的药端来。”

说完,绿裳已是快步出了内室,转身去了外殿,将在火炉上熬好的汤药端了下来。

连忙舀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绿裳便回了内室,宁妃伸手接过,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因着这药极苦,她不由得柳眉微蹙,然而面上依然毫无一丝血色。

喝完之后,绿裳忙又跑去给宁妃拿了颗蜜饯,感觉口里的苦味似乎散去了些,宁妃的眉头渐渐舒展开,顿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问道:“胤儿和芷岚这段时间可是如何了?”

“回娘娘,奴婢听说芷岚小姐最近似乎正在和景王赌气呢。”绿裳笑道。

闻言,宁妃神情似有些不解,疑惑道:“他们感情不是向来很好的么?芷岚因何而与胤儿置气?”

“这个奴婢倒是不知。”绿裳摇了摇头,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奴婢听说前些时日芷岚小姐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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