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丽珍已经有几天没见过旭仔了,这一天她很想念他,不自主地来到他家楼下。
雨一直在淅沥沥地下着,她干巴巴地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她等的那个人什么时候会下楼,今天会不会出现?出现了,会不会一眼就看到她?看到了她,又是什么心情呢?
她真的没用呢,提出分手的人是她,最后忍不住先见面的人还是她。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叫超仔的巡警问。
“我等朋友。”苏丽珍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看起来很老实的样子,应该不会说假话的,他做警察久了,有这个判断力。
于是,对话以一种较友善的方式继续。
***
铃响,时钟一点两分。
旭仔开门,见是警察,便问:“什么事?”
他是为了苏丽珍才上楼的,那样一个纯真柔善的女孩子大半夜不肯离开,这多危险呢。他说,“下面有个女孩子,她说认识你。你还是下去看一看吧。”
这个时候的旭仔还不晓得来人是谁,但警察的好意不能推却,推却就好似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跟露露说了一声,便下楼去了。
当他见到苏丽珍时,有些无奈,“你来找我干什么?”还随手撩了一下她的头发,但被她避开,她不是来找他调情的。她好不容易正视了自己的心,希望他也能正视。
可她始终是个羞涩内向的女孩,“我想取回我的东西。”
“那上来吧。”见不是来求他复合的,旭仔松了口气。
苏丽珍跟着他上了楼。
超仔有点猜测出了两人的关系——前任恋人?
“我想回到你身边。”终于,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还回来做什么?我不适合你的。”他说的是实话,既然已经分手了,再骗她还有什么意义呢?他理解的好聚好散,可能跟别的人不太一样,“我不是那种喜欢结婚的人。”
苏丽珍走到墙边,做一番深呼吸,才有勇气说出,“结不结婚不重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要迁就我呢?你迁就我一时,迁就不了我一辈子。”他走向苏丽珍,再一次劝她,“你跟我在一起是不会快乐的。”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她知道这么问是很傻的。但,谁又能说傻问题就不能问了?
“我这辈子还不知道会喜欢多少女人呢,”旭仔真觉得她有点傻,所幸叫她更失望一点,“不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谁是我最喜欢的。”
他是个浪子,浪子怎么会有真心呢?她的要求变少了,但也变傻了。
“你在这儿等我,我帮你上去收拾你的东西。”他想,他们应该结束了,更彻底一点。
“你上面有人吗?”苏丽珍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
旭仔没也多说什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再说露露,自从苏丽珍一露面,她就有所警觉,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吧。她趴在窗上看了半天,没几句话就摸清了那个女人的目的,——她是来求复合的?!她不能忍,普天之下没有哪一个女人可以忍。
她愤懑地转过身去,撅着一张小嘴,躺回床上,看着旭仔拿出个袋子,在衣柜里翻翻找找,挑挑拣拣,实在忍不住了,装作去开冰箱找冷饮,随口问:“外面那一个是谁呀?”
“你问那么多干吗?”他不喜欢女人多事。
露露吃着冰葡萄,又拉开窗帘观望,没再看到什么,也不晓得那个女人去了哪里,便用力关上。
这时,旭仔的脚碰了一下她抖动的拖鞋,说,“把拖鞋脱下来。”
她早就不爽了,反问,“为什么?”
“拖鞋是人家的嘛。”旭仔好言好语。
“谁说是她的,上面有记号吗?”她气的不是那个女人来求复合,气的是她男人仍把前任的物件记得这么清楚。
“你脱不脱?”旭仔已有些动怒,他实在不喜欢不懂事的女人。
“我不脱!”她大力一甩,葡萄粒散了一地,“无端端有个女人跑出来,说这是她的,那又是她的,我怎知还会有多少个女人跑出来?如果将来有个女人跑出来,说你是她的,我也要给她吗?我什么也不给!我进得这地方,就什么都是我的!”
在两人争吵声中,苏丽珍开了房门。
“你上来干什么?我叫你在楼下等我啊。”旭仔烦得很,怎么现在的女人都这么不懂事呢?
“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是真的走了。
她这次来不过两个目的,如果他是一个人,她就厚着脸皮求他收留,求他回头;如果他不再是一个人,那她也要上来看看,看清楚打败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看清楚了,那个女人身材很好,跟她一样的年轻,一样的在乎他。
可是,脾气好像不太好?
不过,女人越是这样,男人就越觉得可爱吧?
她走后,露露不愤地将拖鞋丢到一边去,这个行为激动了旭仔,他也猛然把袋子摔向一边,差点砸中露露,吓得她条件反射,抱紧了头。
“今天晚上你就跟这双拖鞋睡吧!”
“你这么紧张这双拖鞋吗?我还给她就是了!”露露是个风风火火的女人,起身把拖鞋一只接一只地扔下楼去,“你满意了?反正这房子里什么都不是我的,我留在这里算什么呢?我走好了!”说着,打开了衣柜收拾她自己的东西。
旭仔悠然点起了烟,也不理她,任她作天作地,只说了句,“你走了之后就不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