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顿时傻了眼,“就算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至少能形容一下吧?”
“那倒没问题。”小元霸点头道。
“赶紧说说。”我催促道。
冥冥之中我有种感觉,那镖货的内容正是这次事件的关键所在。
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玩意?
“是……一块一块的大石头。”小元霸仔细想了想,答道。
“石头?”我皱眉道,“难道是矿石?”
“应该不是。”小元霸摇头道,“那些石头形状很奇怪,上面还刻着古怪的花纹,可又不像神像、石碑那一类的东西,总之我是看不懂。”
我倒吸一口凉气:“刘大人,我要求提取呈堂证物!”
既然小元霸说不明白,那我唯有自己亲眼看个究竟。
“你说的那个证物,就是元霸口中的大石头?”刘太守问。
“正是。”我点头。
“你可有证据说明,这证物与本案有关?”刘太守道。
“肯定有关,只要拿上来一看便知。”我连忙道。
“笑话。”刘太守喝斥道,“你连那究竟是什么都不清楚,竟敢说肯定与本案有关?分明就是信口雌黄,意图扰乱堂审,愚弄朝廷命官,不准!”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没办法反驳。
但不能提取那些大石头当证物,这件案子我岂非输定了?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小元霸忽然道。
“哦?你有什么好办法?”我大喜。
“给我几张纸,一支炭笔,我就能把那大石头画出来。”小元霸拍着胸口道。
“啊?”我略微有些失望。
这小子画的东西能看么?
没办法,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我转向刘太守道:“刘大人,请给这孩子纸笔。”
“我刚才说过了,此证物不准呈堂!”刘太守黑着脸道,“无论实物还是画画,一概不准。”
“这可不是什么证物,而是证词。”我冷笑一声,“这孩子是大人认可的证人,没错吧?”
“这……”刘太守哑口无言。
“他要画画,这算什么证词?”许师爷辩驳道。
“如果画画不算证词,那李三狗挥挥手又算什么证词?”我反唇相讥,“签字画押什么的,岂非也都不算数了?”
许师爷掩脸后退。
见此情形,王子云无声大笑,秋郡王则堆起了满额皱纹。
纸笔很快就送了上来。
小元霸接一手捧纸,一手执笔,凝神屏气,颈项微弯,双目下移,手腕轻轻一抖,唰唰唰唰唰……
“画好了。”他旋即抬起头来。
“这么快?”我大吃一惊。
不是惊叹小元霸画的速度快,而是担心他画了一幅‘小鸡啄米图’之类的东西出来,那就贻笑大方了。
“不算快了。”小元霸道,“教我画画的人更快呢。”
“谁教你画画的?”我好奇道,伸手接过那几张画纸。
我震惊了。
这画得也太好了——在炭笔黑白线条的勾勒下,一块奇形怪状的大石头跃然纸上,从局部阴影到雕刻细节,由立体纵深至视野角度,可以说完美而又完出地描绘出了整个实物。
“是一个西域人。”小元霸道,“他很厉害的,看到什么东西,你只能听到唰唰唰几声,只要他打开随身带着的书册,上面就已经把看到的东西画好了。”
“你那不是朋友,是神仙吧。”我忍不住冒了一句。
但我并没有深究小元霸朋友的心思。
因为……
所有的谜题,全都解开了!
为什么有人要委托金玉堂千里迢迢送货?
为什么镖队遭劫,镖货却依然落到了天鹰堡的手上?
天鹰堡、鹰神宫,在这次事件中分别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神奇的螃蟹大将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隐藏起来的幕后黑手,又到底是谁?
疑问很多很多。
但解开了最为关键的一点,其余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飞鹰!”大抵是我思考的时间长了一点,刘太守又拍响了惊堂木。
“刘大人莫急。”我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所谓审案,不过是找出隐藏在事实中的事实而已,你说对么?”
“找出……隐藏在事实中的事实?”刘太守被我唬得一愣。
“再精明的谎言,也不如那些似是而非的事实更能蒙蔽人心啊。”我叹息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秋郡王在旁皱眉道。
“我想说……”我举手道,“我要传唤另一位证人。”
“谁?”刘太守问。
“李三狗!”我悠然道。
“李三狗伤得如此之重,其实并不适合询证,你还有什么要问他?”刘太守好奇道。
“我就问他一个问题。”我道。
“传李三狗。”刘太守点头道。
刚才李三狗作完证,被人抬到了偏厅,现在一声令下,马上有两名差役将之抬回大堂。
他直勾勾的望着我。
看着这个满身绷带的证人,我心中微叹,迈前一步道:“你在隧道口看到我的时候……除了我,还有谁?”
李三狗没有动作。
“我的意思是……”我解释道,“我既不是官,亦非兵士,在有人守卫的情况下,怎么能胡乱离开哨卡主道,走到隧道口旁边去?”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低语。
如果是外地人,对我说的情况或许没什么概念,但本地人都知道,穿山隧道口的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