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这是他第几次,在她面前认错,说那三个字了。祝愿所有的考生考试顺利!
他抱着她,宽厚的大掌一如当初,抚过她的头,肩膀,背,那样温柔有力的力量曾那么地让她安心,却不知是饮下鸩毒。那反反复复的三个字就如咒语,开始催化那毒性,开始一步步地在人心里蚀出一个巨大的黑洞。
爱,就是说抱歉吗?
你到底在为什么而愧疚?
她别开脸,低咆嘶吼着推开他,他的气息从发顶心洒落,吻去她的泪水,含过那抹苦涩,于湿漉漉的鬓角流连于耳畔颈下,蛊惑般地倾叙,一遍遍的求赎,更仿若那蚀心的咒,念得心神俱颤,愈发地难以平静。
“阎……”
可任随她怎样挣扎,也如泥沼深陷的无力,他捧起她的脸,重重地压了下来。
“莹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该死,是我混蛋。别哭了,乖,算我求你,我求你了,好不好。别哭了,你知不知道,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她心头一哽,来了股狠劲儿,才稍稍推开他的钳制。
脸上扯出的表情,让他的表情也是一僵。
“呵,阎立煌,你别念得跟偶像剧似的,你不嫌恶心,我都想吐了。”
那笑,极冷,眼神空洞了整片苍白的线条,分明是,轻轻一碰,就脆弱得化成了一颗颗断线的珍珠,心底一扯一扯地疼。
“唉,可是你知不知道,刚才你那么跑掉,它就变成这样了。我真的没办法,莹莹,你知道吗?我也没办法……”
他硬攥着她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心口,那里剧烈鼓动的仿佛要从里面破皮而出,连颊边的呼吸都似一下变了。或许只有自己知道,那一刻,那样绝决的背影,有多可怕,它跳得比自己预期的更声嘶力歇,无法控制。
“那关我什么事?!阎立……”
话又被男人的吻封掉,他吻得那么深,那么急,像是要失去了什么似的,及不可待地攻城入地,不可逆回。
到底,意难平!
这心里的那股闷浊的恨意,怎能就此消减?!
指间的冰凉,便宛如心尖上的那根针,一点点地往里扎,扎到深不可见,便永远驻在那里,若是动得大了,就搅得人心疼得快要死掉。
“莹莹,不准说,我不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骂我卑鄙无耻,骂我流氓土匪,都可以。就是不准说那种话!你知不知道,我好几次看到你跟小熊在一起,你们一起说说笑笑,那么轻松。你在我面前,从来没有那么自在地笑过。难道你就没有发现,那个臭小子其实早就对你觊觎在心了?!你怎么就能傻得让他靠你那么近?!”
她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一个拳头挥起来,直直揍到男人俊脸上。
但在最后一刻,还是被不甘心的男人抓住,堪堪擦了一点儿皮儿。
她大吼,“阎立煌,你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儿!你还敢恶人先告状,明明就是你跟那个……”
心,一下痛到哽掉。
还是没有勇气,质问那个女人于他的真实身份。
“那个女人卿卿我我,逛街约会,各种happy。小熊他从头到尾,都只是我的朋友。要不是意外碰到,他懂驾驶,都是我去求他帮忙。你竟然能想得那么龌龊?你凭什么把我们……”
“傻丫头,要是我真跟那女的有什么,我还敢打电话叫你亲自过来看?!我承认,我是吃醋了,还不行么?谁叫你之前一直瞒着我?害我胡思乱想。后来我还看到你上陌生老男人的车……”
“什么陌生老男人?那是教我车的师傅好不好!阎立煌,你竟然跟踪我——”
“瞧,你要是早点儿告诉我,我就不会胡乱猜想。后来我不问了你好几次,你在哪里,在忙什么?你还是死活不说,偏要骗我说在陪金燕丽聊失恋之伤。你知不知道,你也是在说谎!”
她尴尬地张了张嘴,可心里还是又酸又无辜,一把把地打掉他伸来拭泪的大手。
“讨厌,不要拿你的脏手碰我。要是你够相信我,又怎么会背地里跟踪人家,胡乱猜测会错意!”
他叹气,觉得女人闹起脾气来,真的是有理说不清,越描越黑越无力,可偏偏你陷进去了,根本无法脱身,只有跟着一块儿犯傻,“我会错意,难道就没有你误导的错么?我也不只一次问过你,可是你是怎么说的。你总是拿金燕丽来搪塞我,难道你就真没有一点儿感觉,我在怀疑吗?何必非要这么别扭,弄这种惊喜?你都多大了,还搞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真的,真的,真的彻底——气爆掉了。
“阎立煌,我就是幼稚可笑孩子气傻帽儿,才会蠢得为了一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去做这种傻事儿!”
“莹莹!”
她突然狠狠推开他,转身又跑。
他自恼地扒了下脑袋,又起身去追。
男人跑开时,顺手将那包纸巾失还给了还在一旁的小熊,头也不回的,很快两人的身影都消失在街角。
午后冬风更紧,手里捧着各种纸巾的青年,垂下头,肩膀一垮,转身离去。
远远的,似乎还有一声无奈的叹息,幽幽不散。
情爱,总是剪不断理还乱。
……
跑了几个街角,已经不记得。
说了多少负气的话,内容都忘了。
不小心撞到了人,有人帮你道歉;跑得又累又喘时,有人说“咱歇歇喘口气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