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第一次出府没带左左而见了红,这回左左说什么都不愿在府里呆着了。她叫了几个从雷州国带来的侍女照顾宝儿和一干小狗的饮食起居,自己却跟随便大部队高高兴兴地出了门。小丫头们见此嚷嚷着也要跟去,结果被左左的眼刀吓得纷纷蹿回了屋子。傅凌初见状,笑她这是要嫁不出去,结果左左很淡定地点头告诉她:
“雷州国的随嫁女官是不允许自行婚配的。”
傅凌初听了这话有些伤感,刚认识左左的时候,只觉得她是个不爱笑的娃。虽然长得好看,但总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相处下来,才发现她是个热心的孩子,就像全能小助手,会很多她所不会的琐碎小事儿。
傅凌初不想再提她的伤心事,只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将她从秦若雨的手里给骗出来。一时无言,四人就这么干坐着,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何方景安排了两辆马车,一辆载物,一辆载人。载人的这辆马车比较大,足以塞下傅凌初和一个呆子,两只蜡烛……
看着那两只蜡烛,抱膝而坐,干瞪着眼,傅凌初很不厚道地笑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我带你们出来就是想让你们散散心,解解闷儿。你们倒好,光给我脸色瞧了,麻烦你们开心一点,咱们难得出来一趟。”
“王妃,你干嘛非要带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在他的心里,只有那小屁孩才是他的正经主子。瞧瞧他那瘦骨嶙峋的寒酸样儿,光看着我都牙疼。”
傅凌初不提何方景还好,一提他,左左浑身不对劲儿。何方景哼了哼,皱眉开口道:
“何某不过是遭了难,倒是碍着女官大人的眼了。”
“你!你别以为我不敢说,你因什么原因获罪,你自己心里明白。”
何方景冷笑道:
“何某并无隐瞒之意,只是王妃……只是她对我的过往不感兴趣而已。”
这话说的很是伤情,若是旁人听了非得以为傅凌初是个绝情寡义的负心汉不可。
“你知足吧!起码还能留着这条小命与我斗嘴。若是在雷州国,通敌叛国的罪名可是要诛九族的。青州皇帝念在往日情分上,只灭你三族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何方景本不想与左左多说,只听这么一句立刻就恼了。
“什么通敌叛国?那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儿。家父自担任丞相以来,推行新政,减免赋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奈何皇帝陛下不分青红皂白,只因我祖辈曾是殇州国人就断定我父是他国细作!我父何等刚烈,当场一死以证清白。但那些无耻之辈居然诬陷我父是畏罪自杀……”
何方景说起往事一脸悲愤,奈何呆子听不懂,傅凌初不敢兴趣,只剩下冷哼的左左还算有点反应。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一脸鄙夷地说道:
“你口口声声喊那小鬼‘主子’,还说你不是殇州人?别说青州皇帝,换我也不信啊!”
“哼!你休想从何某这里打探到什么消息!反正我们何家并未欠过愧对青州百姓的事情!”
何方景说起往事一脸冷然,左左也收了话茬儿不再自找没趣与他攀谈。
一路上,风权卿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般,头靠着傅凌初的肩膀,双眼微阖,一脸恬静。若不是他会时常捏一捏傅凌初的手心,估计没人会发现他还醒着。傅凌初有时候会回捏他的手心,只要她一捏,风权卿的睫毛就会颤动一下,很可爱的反应,而且屡试不爽。
那处庄子位居半山,由一条石阶相连。因为斜坡无法继续坐轿,傅凌初便携了风权卿下轿步行。此处风景不错,满山都是郁郁葱葱的树,那庄子隐在树林间颇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走上石阶,往下一看,何方景和左左都成了小人儿。一个指挥雇来的护卫搬东西,一个提着裙摆“噌噌”地往上蹿。
傅凌初微笑望着他们,只觉此情此景很是温暖。
“王妃,快些扶王爷进屋吧。”
左左一溜儿小跑来到她和风权卿跟前,笑的那叫一个诡异渗人。傅凌初还没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就见她转身对何方景哼了哼,
“就让那家伙做苦力!下回看他还敢不敢跟过来。”
傅凌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何方景,别有深意地笑了。
爬了一会儿,出了些汗。尽管是在这大冬天,太阳一出来也是有些晒人。风权卿抓着袖子在傅凌初脸上轻轻擦拭了几下,一脸认真地问道:
“娘子,累?”
傅凌初摇摇头,抓住他的手道:
“别脏了衣服,我这儿有帕子呢。”
说着便扯出一条素白的手绢儿,什么花色都没有,单调的能显现出主人的没品。左左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妃,您好歹在帕子上绣上几只鸳鸯和蝴蝶啊,再不济绣几朵牡丹,月季,荷花什么的,也比什么都没有来的强些啊。就算是穷人家的姑娘,帕子也不会素成您这样呢。”
傅凌初干笑了几声:
“左左,你就别取笑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笨。”
其实,傅凌初想说,她从小到大的劳技课都是睡过去的好伐!她要是会绣什么鸳鸯蝴蝶牡丹月季,那才有鬼!
“要不,奴婢帮您绣上吧?您喜欢什么?鸳鸯好不好?”
左左热情地伸手想要拿她手里的帕子,却被傅凌初一把按住手背。
“左左你又忘了,说什么奴婢?我又不是……”
左左笑了,连忙改口:
“左左我是真心敬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