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靳天羽与李小和博弈之际,平阳门之外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都格外惊讶。这周遭不知何时何地出现了一群莫名之敌,他们专门挑选靳天羽手下的弓弩手下手,眨眼之间已经有数不清的弓弩手跌落死伤。李小和虽然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但是很明显靳天羽是知道这来者的底细的。将羽扇一摆,朝着程桐道:“程掌门,这些人是奔着小武姑娘来的,有劳你门下弟子做个护卫,天羽想办法让为她脱身。”
李小和何等聪明,一听是冲着小武来的,当即想到那来者必然是为了小武身上栾氏悔指一事而来。他虽然并未说话,但是目色锐利,登即便将周遭情势打量了几番。这个时候陆钦飞已经按捺不住,大叫道:“靳先生,这来人莫非就是你口中所说那个栾氏的高手吗?”
靳天羽微微一笑:“来人四面八方,岂是一人两人可以概括的,看来这个梁子与栾氏是结下了!”
靳天羽话音未落,院落之外车马声此起彼伏,喧闹气派堪比千军万马,扬尘之威好似天子仪仗。这样一来让先成和秦中剑等人尽皆有些惊讶,虽然说他们这样身份的掌门什么事没有见过,但是眼下五服十一派的人与晋国公卿贵族栾氏碰面相较,这却是他们江湖散人所不愿意发生的。尤其是先成之前被官府之人盘问磕绊,苦不堪言,如今再惹上庙堂之人他心下自然尤有余悸。
只是这一个愣神的功夫,靳天羽手下的一众弓弩手便都被对方的弓箭射死射伤,几乎无人能够再屹立不倒。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官府军兵一个个已经攀上平阳门墙垣,程桐当即大喝一声:“瓯夷道弟子,将队形聚拢,护住小武姑娘!”瓯夷道弟子纷纷响应程桐的号令,众人将阵型缩紧,里里外外,将孟小武围在当中,一个个手执兵刃,面向外围四周,目光锐利实时观察周围的情形,生怕有一二空隙露出将小武伤到。
然而这个时候,忽然听闻平阳门外弟子飞跑进来传报给先成,那人连滚带爬跌跪在先成脚前:“禀报掌门,晋国上卿栾氏家将前来拜府!”
先成叹了口气,言道:“还用你传报吗,这平阳门如今怕是已经被人团团围住了,想必院墙之外都是栾氏的家甲无疑了!”
此时只见平阳门各处门户大开,从演武场之外的长廊中昂首阔步走入许多甲士,甲士簇拥之中,三个年轻将领气势汹汹,直入平阳门演武场。李小和早已看清楚,那当先一人就是如今栾氏家主栾盈,两侧随侍之人,一是神箭栾乐,一是猛将羊舌虎。李小和见到栾盈之面,心中往事波澜又起,一阵阵呼唤自我,却又不能将自身的身份讲明,心下格外的苦闷。
先成为今日东道主,三个人直奔先成面前,齐刷刷拱手向先成行礼,栾盈当先言道:“晋国下军参佐大夫栾盈,前来拜会老掌门!”
随着栾盈的声音,两旁栾乐羊舌虎也不落后,纷纷拜道:
“晋国下军副参将栾乐拜会先成老掌门!”
“晋国羊舌氏庶子拜会先成老掌门!”
这三人的言语之间似乎极重礼节,格外的尊崇先成,而似乎并不着急去解决与靳天羽的恩怨,甚至根本就不怕靳天羽有任何轻举妄动,这让人心中大生惊骇,即便是李小和率领郢教群雄,也无人敢这般轻慢靳天羽,稍有不察便落入被动之中,竟不想这三个少年今日竟然自负满满,看来是胸有成竹。
先成也拱手向三位答礼:“三位小将军今日来到平阳门,不知有何贵干,但凡晋廷吩咐,老夫自当竭尽全力。”
羊舌虎面容俊美,生如美女一般。虽然言语粗俗了一些,栾盈的心意他却格外的明白,如今先成也十分客气,羊舌虎便开门见山,直接言道:“老掌门,今日兵出仓促,有些唐突了贵派,让众位弟子受惊,更兼不知道平阳门今日会盟了这许多其他派的弟子,故而我麾下士卒出手有些不知轻重,期望老掌门宽宥些个。在场十一派弟子之中,刚刚有被我弓弩手射伤的弟子,但直言向我报知即可。伤者给三千钱以安抚,死者给一万钱安抚,且栾将军当登门吊唁!”
那羊舌虎的说辞信誓旦旦,出手豪迈,很明显刚刚那弓弩手的出招都是训练有素,格外有分寸的,之捡着那墙头靳天羽埋伏下的射手发箭,那眨眼之间靳天羽手底下的从人都死伤殆尽,而其余门派的弟子,甚至说郢君手下的众位英雄,都没有伤及分毫。只不过这庙堂之势和江湖之人之间,本来就不容易说清楚是非,如今栾盈当先客气下来,将十一派弟子安排得服服帖帖,他后面方才好办事。
过了好半晌,才有人从武都派那边发了声喊:“兀那将军,我武都派有一位弟子受了你流矢擦碰伤了些皮肉,不知道你可否会赔钱啊?”
“这个自然要赔,请阁下带着伤者到平阳门门首栾府管家处言明情况,官家自会给伤者发钱的!”羊舌虎应答有方,丝毫没有意外之情。
然而其余各派弟子的心中不免惊讶,竟然真的会有人舔脸去讨这赔偿来,行走江湖之人最看重的是自己的面子,死伤还是小事,若是没了骨气,日后在江湖上定会被人耻笑,永远抬不起头。而这江湖规矩,向来都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若真的有人被对方伤了,应该是拼了命去寻对方报仇才是,根本不可能是找到对方要赔钱的,那不是成了寻常百姓了么。
众人循声望去,那两个人在武都门派之中脑袋一沉一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