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看着她这样无辜的表情很是气闷,任他堂堂逸亲王殿下,在京城走到哪里不是追逐的香风刮起一片,怎会有眼前这样不知好歹的小女子,对自己的情谊视而不见,还在这里若无其事的问自己为何对她这么好。
难不成她真的对自己两次与她肌肤相亲的事情丝毫不曾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秦羽感觉再气下去,定然是要岔气了的。
于是就不管不顾的纵身跳上马车,掀开车帘对着剪秋半夏沉声喊道:“出去!”
两人面面相觑又一脸沉重的护在顾从筠的身前,直到顾从筠示意她们先下去才作罢。
待两人将将离开,秦羽便立马欺身过来。
“你是不是忘记本王说过的话了?”
“什么?”顾从筠有些不明所以,本能的出声问道。
“你是本王的人!你想要我强调几次?”
“王,王爷!”顾从筠讷讷的不知作何回答,看到秦羽更是心头火起,脸也不自觉的凑的更近。
“兰茵寺和茶肆的两次肌肤相亲,你就没有半点悸动?
“你说我为何对你这么好,难不成你当本王千里迢迢来日行一善?”
粲烂如星辰的熠亮眸子里映着她娇软可依的倒影,话里的戏谑不言自明,可是那认真非常的样子看的顾从筠一时间无所适从。
“王,王爷!不是的……”
“若得本王的照拂,你处境何至于是现在这幅模样?”
“还是你觉得女子的名声重于我这个知心人?”
秦羽没有去管顾从筠语无伦次的回答,自顾自的说着。
可是这样类似袒露心声的话语,顾从筠却是再不敢听下去。
自己只是一个家族不受宠的女子,和这样的天潢贵胄扯上关系无异于自取灭亡。
他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子,小小年纪已经封王,他的王妃当是能为他带来助益的大家闺秀。
他是人中之龙,可睥睨天下,以后也会有各种形形色色的女人。
而自己难不成要被一顶小轿送至他的后院,成为为顾家谋取利益的棋子。
她是受过一夫一妻制熏陶二十多年的时代新青年,无法接受一个男人拥有数个甚至数十个女人这样理所当然的存在。
想到了这里,那惶惶然的不知所措也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神也变得更加坚定。
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将眼前的男人推离自己的身边,奈何那人仍是随意的靠在自己身旁,没有半点移动。
顾从筠不由得有些气馁,歇了想要推开她的心思,只是语气却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疏离。
“王爷乃天潢贵胄,天之骄子,小女子能得王爷照拂自是感激不尽,然小女子身无长物唯有以己身相报,我愿意做王爷的一枚棋子,只要王爷吩咐必当竭力完成。”
“王爷肯定也知晓刚刚那伙土匪的身份,我有办法消灭他们,不费一兵一卒,这也是属下送给王爷的投名状。”
在他们刚开口的时候秦羽听了心里倏然一喜,想着这小女娃终于是开窍了,可是听到最后浑身都开始散发出冷气。
森寒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这就是你的决定?”
“是,求主上成全!”顾从筠尽力忽略马车里骤然降低的温度,声音平稳的回答。
“想做本王门客之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你有什么让我非得成全的理由?”声音里的鄙夷毫不遮掩,若是平时顾从筠肯定是一阵赧然,只是现下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
“属下可为王爷提供钱银需要,若是有朝一日殿下想要那登天之位,属下也必尽力斡旋顾家站在王爷背后。”
顾从筠刚刚说完,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寒芒闪耀了她的双眼,那是见血封喉的匕首。
而那本来已经温度很低的马车车厢直接将至了冰点,那犹如来自地狱的鬼魅声音在她的耳边想起。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就凭你这几句话,就是谋逆大罪,当场斩杀亦不为过。”
“我知道!”
“那你不怕死吗?”
“我怕。”顾从筠很诚实的回答自己内心所想。
“那为何要如此说?”
“属下只是在表忠心,愿做主上一枚听话又好用的棋子!”
顾从筠晶莹熠亮的眸子里积满了泪水,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心底更是悲哀的想,不这么说怎么办?难道要自己告诉她自己愿意受他照拂,做他的女人,进他的后院……
她清楚地知道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兴许是那满含泪水的眸子里盛满悲哀,秦羽那支握着匕首的手似乎有些脱力,匕首也随着移了开来。
果然父皇说的是对的,女人是不能惯的,更不能宠。
秦羽是什么人,他生于天下至尊之家,是当今圣上最溺爱的中宫嫡子。
有多少天资角色的女人投怀送抱,他都可以无动于衷的冷眼旁观。
偏偏来了趟临安府无意间遇见了这个犹如小草般的女娃,她虽然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好似风雨吹打后便要黯然死去,
可是她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家族赋予她的灾难丝毫没有压垮她,甚至是在你小瞧她的时候还可能冒出几颗刺来扎你几下。
秦羽看着那少女微微泛白的脸色,以及脖颈处草草包扎的白布巾渗出丝丝血迹,感觉自己付出的满腔心血全都喂了狗,还不能打不能骂。
不识好歹的要了老命,这世上能如此无视他心意的也只有眼前这小丫头了吧。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