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吧?”张御有些兴奋,“这么说的话,我一生都不会有厄运了对不对?”

“应该如此吧。”运点了点头,但观其表情,不大像是确定的样子。

“好运啊!”张御欢叫一声,将刚走进厕所的一个老大爷吓得差点shī_jìn,张御脸一红,灰溜溜地逃了出去,身后传来老人抱怨地声音:“现在的年轻人,在厕所里也这么不老实……”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对张御来说,没有什么比赶快回公司报到更重要的事了。现代社会竞争激烈呀,研究生都抢着卖猪肉,硕士生都跳楼自杀,博士都愁没人要,张御一个普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能有这样一份稳定的工作不易啊。

兴冲冲地跑回公司,令张御泪流满面感激不尽的是――部门中自己的位置还被留着,只是由部门经理帮他请了长假。他想,也许因为他这样万事好说话的小帮工实在太难找了,所以上至领导下至同事,都不希望他被另一个不喜欢帮别人干活的人取代吧。

“果然,我开始走运了!”张御一边在心里呐喊,一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正当他想环顾四周,寻找王小梅的踪影时,一大群人疯跑过来,将无数报表和资料塞进他的怀里,放在他的桌上。

“张御,你可算回来了,快帮我把这个弄好,老总急要!”“张御,你没事就好,我不懂这种电子表,你快帮我改一下吧!”

诸如此类的声音,在从前一定让张御欲哭无泪,但在今天,却像是仙乐一样美妙,张御带着友善的笑容一一收下。

片刻,人群作鸟兽散。

“恭喜恭喜。”邻桌的同事伸过手来与他握了握,“大难不死,工作还没丢,你这运气,一般人真比不了。”

张御笑着,看了看同事身后的白色影子。那影子不大不小,不清晰也不模糊,标准的胸无大志混吃等死型。可张御没敢嘲笑人家,想想从前的自己,好到哪儿去?

这时,他才腾出时间却寻找王小梅,他抬起头四下张望,想找到王小梅那张美丽的笑脸,却迎来了失望。王小梅的位置上坐了一个生面孔。

“王小梅呢?”他低声问邻桌,邻桌同事的脸一下沉了下来。

“她死了。”

“什么?”张御如遭雷击般地愣住了,“死……死了?怎么会……”

“是自杀。”邻桌同事一边扫视着周围,一边小心地低声说:“这件事闹得动静很大。老总看上了她,可她好像不给老总面子,后来……小道消息称,老总用手段玩了她,后来没多久,她就跳楼自杀了。咱们那个老总,哼,这些年毁在他手里的女员工可多了去了……”

张御再听不进一个字,一种愤怒在他体内蔓延。王小梅的那张笑脸在他心里闪烁着,忽明忽暗,他那颗一直不愿与人争斗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相反的力量,那种力量鼓胀着,令他全身颤抖。

他早知道,公司的总裁穆山是一个好色的人,公司内但凡漂亮点的女员工,他几乎都打过主意,更有传言说,有姿色的女员工中三分之二都被他宠幸过,但张御只当那是个与自己无关传闻,而从来都是一笑置之。

可这次,他无法一笑置之了,一个鲜活的生命没了,一个曾关心过他――而且是自他工作至今,唯一一个关心过他的人死了。被污辱与损害后,死了。没人对她的死表示什么,她的死只是众人消遣时光时闲谈中的一句。

某种东西――某种原本不属于他,而在之前某一时刻降临他体内的东西,开始蠢动。这种东西开始破坏,开始生长。它破坏了张御心灵中原来的某一部分,然后又以奇异的新形状,将由它造成的心灵空缺弥补好。

张御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站起身,快步离开办公室,直冲进卫生间。在水龙头前,他努力压抑着痛苦与愤怒,揉着自己的脸,看着镜中的自己。

“再这样下去,你要疯掉的。”运提醒他。

“为什么,为什么?”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张御痛苦地哭着:“为什么像她那样善良的人会……这世界是怎么了?”

“你想为她报仇吗?”运在旁边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我会的!”张御猛地转过头,那狞厉的表情将运吓了一跳。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不再是它所了解的那个“命”,它发现有些什么东西改变了。

“或许是那个雷,震动了他心中原本潜藏着的某种东西的禁锢吧。”运这样想着。“那种东西被这个女人的死所引发,就要窜出来了。有趣。”

“除了那个老人,和那个服药女人的特殊情况外,还有什么情况能够利用厄运杀人?”张御目光炯炯地逼视着运。“你曾说过,杀意与杀心合而为一形成的厄运,是运根本无法抵挡的。除了杀意的释放者自己动手去杀人外,怎样达成合而为一的条件?”

“不知道。”运回答得很直接,“无意识态度下的生活,就像是梦,我不可能记得梦中的一切。我只隐约记得,要先找到厄运,然后才能引出杀心。既然你的手可以将厄运从主人身上剥离,想来,或许也可以将杀心从主人身上取下。”

“然后由我来将它们合为一体,再放回到那该死之人的身上,对吧?”张御缓慢地点着头。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运诚实地回答。“不过我隐约感觉,这样人为地将二者合一后,二者的结合体将产生巨大的力量,任何运也挡不了,所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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