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析池沉默了一瞬。
龙族在繁衍这一块向来开放,百里析池早习以为常,但并不代表他能视若无睹地对着这尊石雕洗浴。
百里析池自觉节操还没碎成渣。
不过这时,他脑海中一道亮光闪过,百里析池终于想起他为何觉得这副情景熟悉了。
远古时,一次百里析池好不容易得到了九转草的消息,这草他寻了许久,一经得到消息,他喜上眉梢,便舍了睡眠的时间,循着线索外出寻找。
这一找便找了三千载。
等百里析池捧着一盆草回来,对床的渴望支撑着他步履艰难地回到洞府,他觉得他马上就要累死了。
没曾想,刚进入洞府的范围,百里析池就感受到了两股极为强大的灵力相碰撞后产生的余波。
目测是栖毓和敖里。
百里析池:“……”
不好的预感。
果然,站在原本灵气氤氲,奇花异草绽放,盛景长存的洞府前,百里析池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废墟。
残垣断壁,一片荒凉。
原本的琼楼玉宇,曲涧碧潭,奇珍异兽不见了踪影。
“……”
空中栖毓和敖里的灵力残留着,时刻在撩拨着百里析池摇摇欲坠的理性。
他果真是脾气太好了吗?空无一人的废墟前,颠倒众生却飘渺尊贵的男人,难得温柔地勾起嘴角的幅度,绝代的容颜上笑颜展露,美得惊心动魄,且……毛骨悚然。
不多时,百里析池如入无人之境般闯进敖里的宫殿,一脚踹开了敖里寝宫的房门。
咔嚓,大门直接被踹暴了。
然后他十足荣幸地见到了龙族□□的场面。
一地凌乱,龙首依偎,龙尾相交,勾勒出极为暧昧沉醉色彩。
一男两女。或者说,一头雄龙,两头雌龙。
百里析池:“……”
他该进去把敖里打残,还是该转道,先去把栖毓解决了,再来跟敖里探讨修行斗法的真谛?百里析池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想到。
门里门外三龙一神静静相对。
“诶,郎君,要一起吗?”
“啊啊啊啊!!!!!!!”
最后这画面止于一头雌龙的眼前一亮,娇媚邀请,和令一头雌龙恍然醒悟的惊慌惨叫。
一片混乱过后,敖里大刀阔斧地坐在坐在客堂的主座上,嘴角噙着魅惑的笑容问:“阿池,今天这么有空过来?”
百里析池懒洋洋地窝在靠椅上,漫不经心反问道:“你说呢?”
敖里身旁则站着刚刚那位大胆娇媚的雌龙,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百里析池,渴望地舔了舔唇,似乎要将他拨皮拆骨吃下去。
敖里一脸无辜:“还请阿池明示。”
百里析池嘴角勾了勾:“我外出三千年,你和栖毓就将我的房子给拆了,你说我今天为什么过来?”
百里析池神色温柔如水,眉目却飘渺冷清不改,强烈的反差撞击出蛊惑的色彩,大胆奔放的雌龙感觉全身毛孔收缩,目光直勾勾望着男人,更渴了。
敖里微微一僵,随即蹙眉,眼底划过一丝冷意:“银铃,收起你的眼神。”
视线被打断,银铃委屈地嘟起红润的小嘴,“好的陛下。”
话音未落,银铃暗暗翻个了大白眼,接着朝百里析池抛了个娇羞又火辣的媚眼。
百里析池视若无睹,目光凉凉地对着敖里。
敖里:“……”
向来挂在脸上的,魅惑邪气的笑容一僵,心惊胆战间,他想到了栖毓。
“阿池”,敖里说,“你去找过栖毓了吗?”
“还没”,百里析池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等下就轮到她了。”
话音刚落,一把镌刻着紫金纹路的刀直劈敖里脸面,早有准备,敖里头往后仰,险险地避过瑰美却凌厉的刀芒。
刀芒割破了防御法阵,以摧枯拉朽之势破坏了一堆建筑物。
来不及心疼,眼见下一道刀芒又直往脸戳,敖里动如脱兔地躲过后,一抬头却发现一大片刀芒扑面而来,避无可避间,敖里抽空崩溃地提了一句:“别打脸!”
等百里析池挥挥衣袖,提着刀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后,敖里身上挂着几条破布,脸上挂着乌青躺在一片废墟里时,他抬头望向深邃的天际,想起百里析池离开时神清气爽以及杀气四溢的背影,唯一感到安慰的是:他不是一个人。
栖毓马上就会跟他一样了。
不远处,由于百里析池在处理敖里时,收敛了些,并没有波及一旁无辜的路人甲乙丙丁。
银铃战战战兢兢地站在废墟中,看着面前的惨状,咕噜地咽了口口水后,美眸异彩纷呈地望着男人消失的方向。
真的是,好强!
百里析池的记忆力一向不咋地,好不容易从上千万载的记忆中翻出这件往事,他微微阖眼,眼前似乎出现了远古鲜活的画面。
似乎伸手可触。
半晌,他悠悠地瞥了一眼作用不可言说的浴池,从储物链中摸出了一个浴缸扔到地上。
这时,在百里析池手腕上当手镯当得及没存在感的小金龙,探头探脑地打量着面前的金灿灿的景致,眼睛亮了亮。
百里析池手一顿,垂眸瞧着小金龙亮晶晶的大眼。
巨大的石雕挡着了它遥望的视线,小金龙依依不舍地移开直勾勾盯着浴池的眼神,不满地看向乱入浴池的庞大石雕。
百里析池手指动了动,却没动作。
小金龙随意地扫了石雕几眼,随即一脸嫌弃地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