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主和许宣所说的话让许宣一宿没睡着。
国之将乱,妖孽横出。师父的意思是,就是因为天下即将大乱,才会收我做弟子?
又说什么仙人为两界,两者相息相关却不可直接相互干涉。师门身为仙门,却看着像是并不与尘世独立,反而牵涉甚深的样子。
许宣之后又问,那仙人游人间又有何意思。他也不答,说人各不同,最后还说,他修的不是仙,是道。但是两者并非毫无干系,这之间的道理要许宣自己去明白。
然而无论许宣是明白了,还是没有明白,翌日照来。
许宣穿好了衣服,循着昨日叶华指过的路,依约来到了演武场。
赵峰主早已等在了那里,手里拿着一杆削了一半的木剑,见他来了,拿起剑扬了扬。
“师父。”
许宣一拱手,赵峰主随着动作微微挑眉。
“我所剩下的时间不多,接下去的剑术和心法怕是大半都要靠你自己参悟。本来答应了你发小……必要护你周全,此下却是又要食言了。接下去的日子你跟紧你楚伊楚群两个师姐师兄,有不懂便去问这两人,初期必然有所解。”
这话说完,他脸上又带了一丝苦笑和恍惚,目光透过了许宣落在了手中的木剑。许宣见他沉默,便静立不动,打算等他醒来再问。赵峰主却并不照着平常的路子走,目光闪烁了两三下,竟是直接挥剑演示了起来。
许宣所见的仙缘相关的书中,修仙问道者练剑,必会叨叨几句可疑又玄妙的心法,赵峰主却是一句未念,拿着木剑干巴巴地在原地舞了个遍。期间虽然长袖翻飞,气势昂扬,但是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
“记住了么?”
赵峰主转身,抚了抚灰袍上的尘土,问道。许宣点头,答道:“记住了。”
见他如此回答,赵峰主满意地跟着点头,然后转身递给了他一本薄薄的书:“这便是我门派所修的心法了,以上的剑术与此搭配才可增添几分威力,你先练一遍方才所舞的动作,我把你的姿势纠正正确了,再助你感气。”
许宣回忆着赵峰主方才的动作,在他的目光示意下开始照瓢画葫芦地舞剑,他自觉自己练的只有一个架子,赵峰主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偶尔拿出他那把残了一半的木剑对着他打,把动作纠正回去。
两个人在演武场从早上练到正午,赵峰主才总算是满意,把木剑一收,脸上带上浅浅的笑意:
“如此便可,接下去的日子你记得每日不可中断心法,练剑至少两个时辰。此剑共有七式,其中真正的威力需你和心法融会贯通,彻底领悟剑招用意心神才可。”
“只不过……”说到这里,赵峰主脸色忽然一暗:“如果是你这个性子,那第六式,我觉得不懂也不错,不差那一式。”
许宣心里一动,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数到第六剑的名字,抬头对赵峰主一笑:“我也觉得。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师父不用过于担心,假若他日我陷入这种境地,那么那第七剑我也必会练成。”
赵峰主点了点头,瘦的只剩一张皮的脸上努力又扯出了一个因为伤疤而显得不伦不类的笑容:
“我午后便下山,解人之托的同时会为你寻剑,在我回来前这段时间,你不要再用手里这把。”赵峰主示意许宣扔了手里那把凡间的利剑,扬袖把手里的木剑扔了过去:“在我寻到你的剑之前,用它。”
许宣接过剑,见赵峰主转身便要走,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师父,这木剑可是有什么独到之处?”
赵峰主没转头,但还是轻飘飘地给了一句答案:“你运转心法,再练剑式必会有所悟。”许宣笑着点头后,赵峰主背对着他又道:
“……许宣,你入我望兮门便是斩断尘缘,往日之事不要再想了。你不再是尘中人,只是清风客一人,他们无权扣你,但你也不能与他们牵涉过多。”
许宣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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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峰主走后,许宣又在原地练了几回,才转身回房唤了侍童用了饭,折回厢房感悟心法。
写有心法的本子很薄,白色的书面上略有脏污,还有折痕,看着像是极为平常而保养不当。许宣翻开,看到第一页就写了一句话:心有所求,肆意其中。
那心法与剑法相呼应,共有七层。剑法有七剑,分别是独下山风、回转白云、轮回流意、霞丝缠梦 、独断枯木、追云叠雾、跌光贯日。于此对应的心法七层则是登山独道、狭路逢世、折回风中、入霞梦门、生死醒中、跌云去意、玲珑留光。
赵峰主与他提起的第六剑,与第五剑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第五剑要求体有损,第六剑是神有伤。两者都都要破而后立,过才可悟得第七剑。
许宣又把心法翻了一个遍,转身取了一杯茶才慢悠悠闭眼打坐开始根据书上所教开始感气。他有习武,先前便也学过练武所需的心法,不知是这经验有利,还是他本便天赋出众,按照着心法所说不多时便感受了气感。虽薄弱,却确确实实跟着他的心念在体内循着。
许宣压下心中升起的几分欣喜,照着心法给的轨迹压着那一点透着凉意的真气走了一圈。本无色的真气在他照书走了一圈后便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蓝意,第二圈开始带上几分凉意,许宣闭着眼安静地吐纳,随着功法运转身上隐现蓝光。
“……果然如师父所说,这心法运转并不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