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知道?”
韦老爷子那张一点也不老的俊脸上写满了诧异之色。
“废话!我要是知道,就用不着问你了!”
王氏撇了撇嘴,不耐烦道。
“她大嫂的表姨母的二女儿的表哥的堂弟,是团儿外祖父的二弟的长女招赘来的夫婿。”
见她神色并非是做伪,韦老爷子便解释了两句。大意就是买主6五郎其实是冯氏叔父家的上门女婿,若想要做成这笔买卖,当然是直接找他的亲亲好伯父老冯头联络更为妥当。
叔父?
这俩字立刻唤醒了韦团儿尘封的记忆,让她明白先前那股子诡异的熟悉感是哪儿来的了!
“孙子怎么了?有什么好稀罕的!现下还好,等以后长大了,成日里不是下河摸鱼就是上树掏鸟窝,从早到晚都没个消停的,想想就觉得头疼。所以啊,还是生个闺女儿好,长得玉雪可爱的,又乖巧,又伶俐,我做梦都想要一个……可惜,唉,可惜没那个命啊……”
犹记得去年随冯氏从她娘家的村子里出来时,在路上遇着个大脑门的、绿豆眼的中年男子,那便是传说中的叔父了。当时短暂的寒暄了几句后,这位叔父便很是伤感的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和6五郎想做买卖时用的说辞何其相似!
“下次你要是回来了,千万记得把茉儿也带上。真不是我吹的,别说这十里八乡了,就连在镇上,也找不到比咱们茉儿更水灵的了。”
她还记得这人在提及茉儿的水灵时,不但是喉结上下动了动,还把嘴皮子咂了咂,一副疑似饥渴的变态相。
她一直认为是自己想多了,想错了,可如今看来,似乎自己没想多,没想错。
按常理来说,如果是正经的亲戚间的子女交换,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没必要如此遮遮掩掩、模棱两可的,意图把袁氏和冯氏都瞒住了,抢先走老冯头的路子,大手笔砸了五十两银子的糖衣炮弹下来,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
五十两啊,要知道这可是五十两!够普通的庄户人家用上两年都绰绰有余了!
就算是所谓的黄大仙带着圣水和圣器全套装备出马,也得蹦哒个十来回才能挣到。
就算是能人如刘姥姥,也得去大观园耍两次宝卖两次傻装两次疯,才能挣到。
而自己何德何能,连卖萌都没卖一个,就让对方心甘情愿掏了这么一大笔钱,还附送一个亲生的小儿子过来?
况且依对方的手笔和诚意,找镇里和村上的哪户熟人估计都能成事的,为何要曲里拐弯的打自己的主意?
这里头一定有古怪!一定是有着某种不能为外人道的原因,便不好和熟人或四邻做交易,所以只能选中了半生不熟,一脸包子样的冯氏,然后相中了既没有如茉儿一样早早的定了亲,也不像芙儿蓉儿那般有靠山的她!
“恋童……老变态……yòu_nǚ……惹麻烦……”
韦团儿已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不由一阵恶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哦,那你直说是小冯头家的干儿子就行,绕那么多弯子干啥?这一表三千里的,谁知道他6老几是哪块地的哪根葱啊?”
在她止不住的犯恶心时,王氏则没好气的说道。
“阿娘,你这是贵人多忘事,记不得他是谁家地里长出来的葱了。”
袁氏忽地眼珠子一转,灵光乍现,没有再冷冷淡淡的称她为婆母,而是亲亲热热的改回了往常的叫法,俏皮的笑了笑,说道。
“公爹,你却没忘记这一茬,仍记得他是谁家的人吧?他是6家出来的,早些年前就入赘进了冯家,成了顺娘的夫婿,和她一起在镇上打点铺子。而顺娘是个爱说爱笑的,常来我娘家的铺面上闲逛,偶尔照顾下生意,称得上有来有往了。”
紧接着,她不再唤韦老爷子为爹,而是很有距离感的叫起了公爹,“所以,我估摸着是嫂子在看店时闲得慌了,和她多说了几句,顺带把我提过的团儿的事也捎上了,便让她起了这个心思。”
“公爹,你说我是不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如果随便回一趟娘家,跟人随便唠几句闲话,就得被人安上这样大的罪名,那我还是挖个坑把自个儿埋了吧,让大伙儿都落个清净。”
她越说越理直气壮了。
“还有,这事儿我如果有份的话,那弟妹也逃不了。这可是她的叔父家里想买人,她的亲爹想帮着卖人!对吧?”
说来说去,冯氏才是真正的惹祸精,害自己挨骂不说,还白白的跪了一场。
“咦?”
韦团儿已经从老恋童癖带来的阴影里走出,不多时就听出了旁的门道——原来冯氏和袁氏不仅是妯娌,还是隔山绕水的亲戚!也就是说,当年冯氏被亲娘带出了原先的夫家,改嫁给了袁氏大嫂的表姨母的二女儿的表哥的堂弟的妻子的大伯父!
怪不得袁氏老看不起冯氏了,除了暗搓搓的玛丽苏情结作怪,还有明晃晃的亲疏远近在使坏。毕竟袁氏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宝贝疙瘩,又有亲生的属性加成,而冯氏只是半道冒出来的一个拖油瓶,和一大家子人都没有实际意义上的血缘相连,如此一比,冯氏的地位就明显低了许多。
而话又说回来,既然有那么一丢丢沾边的亲戚关系,也不知袁氏去没去过冯氏如今的娘家,见没见过同在一个村子的翠翠?
其实……当然是见过的。
在成亲之前,袁氏便抱着一腔熊熊燃烧的好胜欲,揣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