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仲秋并没有直接回房间,房间里的电视依然放着,从门背后传来阵阵嘲哳声,整座房子其实空无一人。
他直接回了原来的住处。他原来住的地方在高山深出,一个悬崖支出来的空地上,这里空气稀薄,时有云烟缭绕,还有鸟燕飞过,山上有的是昌盛的绿树,所以他住的地方特别隐秘。
他从一条隐僻的小路走上了,开阔处正好摆了一张凉席卓,阎王爷正躺在上面,单手撑在脑袋后面看着天上明晃的圆月。看来她早已等候许久。
宫仲秋知道她会来,所以离开白茶的房间后直接赶回了这里。他间阎王躺在那儿,宫仲秋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其实也没有,我大概感受了一下你的生活,每日躺在这儿看着日月变换,其实也是一件挺无聊的事情吧。”阎王瞥了一眼宫仲秋,并没有起来。
“远离城市喧嚣,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习惯就行了。”
“你就是这样不动声色的保护那些你要保护的人吗,那多无聊啊。”
“我们的神职不同,所以这也是我处事的方法而已。”宫仲秋坐在凉席卓的空地上。
阎王爷坐起来,盘起腿问道:“那你为何要出现在白茶面前,之前不是一直都隐身在后吗?”
“如果我不出现,白茶不知道会被你们利用成什么样子,是你们先违背了自己的神职,所以我没办法才这样的。”夜风的凉气吹动了他们的衣襟,夜光下宫仲秋的眼睛里也装满了透明的白光,他闪烁着眼睛盯着阎王说:“只要你们干涉她的生活一天,我就呆在她的身边一天。”
“放心吧,我对那孩子没有兴趣,我要找的人是余恩森,不对,应该是李恒亲手杀死的那个女孩。”
“那不还是白茶的命吗。”
阎王拍了怕他的肩,她知道如果命运真是这样,她那天也不得不站在他的对面和他抗衡。这个女孩的命,关乎余恩森,更关乎那个生死簿上的那个人。
“白茶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今生,很多事情,你也没有办法阻止。”阎王只能这样警告,她皱起眉来,这不是她能主导的。
“若是我在的话,你们恐怕也要忖度三分吧。”
“这是白茶的事,她的选择,你,我,都是无法干预的。即使你能保护她的身体,精神,但是你能保护她的想法吗?”
“所以,我不会让她有这种想法的。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不允许她成为你和余恩森之间的垫脚石。”
阎王冷笑了一声,她确实想把这个窟窿给补上,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要害谁。“我知道你的职责,但是你和她有真的好好聊过吗,你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吗,你有没有想过,对她来说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保护呢?”
宫仲秋沉默了一会,思考着刚刚阎王说的话,他回答:“她可能还没有接受我是她的保护神这个事情,所以很多事她都不愿意和我分享。但是我能做的,就是尽量不然她做错误的选择。”
“你知道你这样的人,在人界称为什么吗?”阎王冷不丁的扔出这一句。
“什么?”
“直男,要是再一意孤行一点,就是直男癌了。”阎王在内心翻了个白眼,那些直男,自以为自己对女生好,不问她们的想法,按照自己的方法来执行,最后只会是坏了女生的映象。“给你个建议吧,最好不要把自认为的那一套,拿来对付女生。”说完她下席穿上高跟鞋,站在悬崖边,看着万丈高山,虽然半壁上长满了长藤,和树枝,但是临近之处,还是会让人感到腿脚一颤。她双手抱臂,仰视着万丈朗空,暗黑的天际不透一丝光亮。
“你说的大概我都懂,但这并不是重点,我只希望你们解决事情的时候,不要把她扯入负责的事件当中。”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吧,”阎王眼睛冷冷的看着远处,“余恩森找了这个人这么多年,在几千人,几万人中,找了十年,百年,千年,如果就这样放弃掉,你觉得他会甘心吗?”
“那我也会尽量阻止你们的行动,在你们毁掉她的人生之前。”
“你觉得如果她真是余恩森要找的那个人,她现在还会有之后的人生吗?”
宫仲秋坐在那儿,双肘撑在膝盖上,双手合十对着月光说道:“她做错了什么,就必须要得到这样的惩罚呢?”
阎王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闭了口,她想了想,换句话说:“她没做错,错的是她的前世,她虽然是白茶,但是她灵魂是那个人。”
“这件事暂时到今天为止吧,我累了,想休息了。”宫仲秋实在是听不下去,才下了逐客令。
阎王低头笑着转过身来对着宫仲秋说:“很多事情你是没法控制的,他们之间的孽缘,只能他们自己解决。”说完便消失在夜色里,空中飞过一只鹰,发出一阵惨烈的叫鸣声。
宫仲秋绝对不会允许这些事情发生,除非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