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央,是一张异常厚实的冰床,冰床之上,静躺一位松绿色衣袍的女子。女子面容青白,冰床没有一丝融化的痕迹,俨然已在此地沉寂了许久。
一位红衣的妖娆男子,持着一个青色的**子,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缓缓靠向冰床。
“婉儿,每一次都是假,便不在乎多试一次了。”
说话的人正是明夕堂,当她见到女子,那魅然的气息消逝一空,目之所望、举手投足竟有一种诡异的大男子气概。
之所以说诡异,因为世人早已忘记明夕堂还有如此阳刚的一面。
女子名叫林婉,就是那个十五年前二人新婚之日被种毒,让明夕堂饮恨至今的女子。
探手揽住林婉后颈,明夕堂将那青**之液流入林婉口中,稍有渗落,他便吻上去,混不顾自身。
待那青**干涸,明夕堂将林婉平躺而下。一如往常,他坐在地上,靠着冰床。
反手一抹,一个红色的酒坛出现在身前,不似从前慢慢打开,明夕堂抄出赤魇,将酒坛削掉了一半,随后像酒碗一样喝了起来。
此酒名为“烈火焚天”,其烈度足以排进天下酒品前三。
“古扬啊,如果连你骗老子,那这天地当真没有对饮的必要了。”
明夕堂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十五年间,来到这里八百次?一千次?两千次?他已记不清了,很多时候他喝得酩酊,希望睁眼便能看到佳人笑靥。
看她研墨作画,再睹世所罕见的女子fēng_liú。
想当年啊,她在那九蝶台上,彷如借天之墨、工世之书,做《鲲鹏扶摇图》,引万人倾倒,被誉为天赋的化身,千年难遇的奇女子。
明夕堂就这般回忆着,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
他的内心对古扬有所信任,所以他不敢回头,万一林婉依旧冷若冰霜,那这世间之事就更为寡淡了。
直到。
一直冰冷的手抚住了明夕堂的肩……
一个激灵,明夕堂陡然起身,眼珠快要蹦出来望着眼前景象。
不知何时,林婉真的坐了起来!
她的脸色很是苍白,但见她凝目皱眉、欲言又止。
“婉、婉儿?”
林婉秀眉紧蹙,“你是谁?”
“婉儿!我是你明哥哥啊!”
“明、明哥哥?你是姐姐吧?”
明夕堂快要跳起来,又喜又急,见他腰带一松就要宽衣……
“喂!你干什么!”
明夕堂二话不说把红衣脱掉,随即便开始抹起脸来,那红衣质地有些硬,又无丝毫水分,整个涂成了一个花脸不说,有的地方已经被搓破了。
他又把妖娆的发髻抖乱,使劲抓扯,蓬乱得颇为骇人。
“婉儿,你看看,我是明夕堂啊!”
“我怎么觉得,还是刚刚好一点。”
不等明夕堂再说话,林婉上前一步扎在他的怀里。
“你是傻了吗?这是绛莎香草的味道,这是我最喜欢的红衣和蝶绣,你还偷我的簪子用!”
“婉儿!太好了!你什么都记得!”
林婉双目湿润,“我不要你替我活,我想看到曾经的明夕堂。”
“你醒了,一切都还给你,你活了,我也就活了。”
“可我那时的妆,有你画得那么妖娆吗?”
“嗯……多一分妖娆,代表我多一分思念。”
林婉侧着脸,眯目而望,“还是这么会说情话,这些年又历练了不少吧?”
“没、没有啊!”
“嗯,倒也是,你这种恐是没有说情话的机会呢。”
“对呀对呀。”
林婉的泪珠滚落下来,“我想听,现在就想你说,要像当年那样,一直把我说到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