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青春校园>长明>11.夜风

晚间,长明用了晚饭,又舒舒服服泡了个澡,便倒榻眠觉去了。

季云疏走到她门边,听了半晌确定没了动静,才似裹着风般朝客栈外头行去。

外头侍卫首领已经备好了马匹,候着季云疏,只两人裹着兜帽披衣,策马消失在夜色里。

萧关道夜间阴森如鬼口,季云疏策马绕过道口小屏山,在一处小土丘处放慢了马速。此处早已候着他手下的侍卫,正押着两个布衣垂首之人候着他。

季云疏未等马挺便利落的翻身下了马,大踏步朝着地上跪着的那二人行去,手里拎着马鞭,照着二人狠狠甩了几鞭子,一时间惨叫连天。

甩完握着沾了血的鞭子,居高临下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二人,朝站在身后的侍卫首领道:“剑。”

首领递上剑,季云疏手气剑过,利落的斩了二人的头颅,道:“埋了。”

便有侍卫干脆的拉下去将二人埋了。

首领瞧了眼土丘,道:“王爷怎的知道此处有个坟岗子,倒方便了许多。”

季云疏缓和了脸色:“有个风水先生免费赠了本王一卦。”

侍卫首领虽不晓得王爷何时得了什么风水先生的卦,然这风水先生如此顺道地帮了他们的忙,想必是个有福气的风水先生,想了想,又道:“周公子传信来,他已查探清楚,那朱管家确实同太子殿下有干系。”

季云疏冷笑:“本王早说过不必查,必是太子无疑。”

首领道:“可用除去?”

季云疏摆手:“不必,刚挑了两个,那朱管家便先留着。”

言罢又问:“流民如何了?”

“县爷今日一早已经回了衙门,禁了安书吏,接管了督造王府的事宜,流民也都已经安排妥当。”

季云疏这才点头,转身瞧见夜色依稀里,山窝窝里润着灯色的客栈,弯一弯嘴角。

也不知道那风水先生此时眠的好不好。

夜的深了,春雨越发稠密起来,没有月,就没有对月吟诗的雅兴,那群酸人也都眠在自己房里,悄无声息。

长明自抱着大黑,在屋子里睡的香甜。

白日里那唤作林承的举子,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白日与同窗学子多喝了几杯小黄酒,黄酒滚在肚子里,翻了几翻,如今正是翻腾得他难受的厉害。

林承起身,穿了鞋,出了屋,整个儿客栈都显得静悄悄的。

怪渗人的。

他步到茅厕,解决了内急,舒舒畅畅地顺着楼廊往二楼去,路过小景台的时候,隐约扫到那土丘的方向,想起长明的神鬼言语,浑身一抖。

再转身看客栈,乌风抽噎,灯盏晃荡,陈旧的木梁偶尔啪嗒作响......

林承足尖儿点地,生怕惊了什么神神鬼鬼,心里从佛祖求到王母娘娘,越求越慌张。

慌张地转上阁楼,正正对上两个全身裹在斗篷里的人,睁着两双亮戚戚的眼睛,瞧着他。楼下传来马匹嘶鸣的轻响。

林承两眼一翻,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季云疏哼哼一声,将他从路中央踢开,进了屋。

侍卫首领同情的觑了地上的林承一眼,也上去踢了两脚,走开了。

这一夜,长明睡的那叫一个舒心又美妙。

若不是季云疏锲而不舍地敲了许久的门,她大约会一头闷到午时。

换好衣服,神清气爽的走出门来,季云疏在屋外瞧着她:“你再不起,今晚我们就要露宿野外了。”

长明尬尬一笑:“不好意思,睡的过了些。”

季云疏:“无妨,没睡死过去就成。”

长明:“......”

今日难得是个晴朗天,小景台与昨日一比,又别有一番滋味。有文化的,便趁着日色念了句“日暖春江谭”,没文化的长明便抖了抖疲懒的身子,道了句:“真是个晴快的好天呐。”

季云疏默默给她夹了块酥皮糕,堵住了她的嘴。

长明嚼着满口软糯的香甜,耳边却听见一句“劳驾借过”,一阵风便从她耳边吹了过去。

“那阵风”似乎落座在了一旁,喘着气道:“唉,骇人听闻。”

长明耳尖地听见昨日那位好奇的仁兄又问道:“怎的了?”

一句话问出了长明的心声,是以她抖擞着耳朵,仔细听去。

“那阵风”似乎灌了口茶,才道:“昨日的林承兄,疯了。”

好奇仁兄:“疯了?怎的疯了?”

“听店家说,今日一早便看见林陈ケ呓牵嘴里嘟囔着什么小土丘,小坟包,大鬼爷,放过他之类的。问他话,也说不清楚,实在是神志不清了。店家好心,已经雇了马车送他回乡了。”

好奇仁兄一阵惋惜:“可惜林兄的好文采,如今要错过一轮科举了。”

“可不是吗......这客栈,莫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长明一抖,手里的半块酥皮糕“啪嗒”,掉在了地上,滚了滚,很顺道地滚到了季云疏的鞋面子上。

季云疏抬抬脚,踢开,似笑非笑瞅着她:“怎么,不好吃?”

长明皱着脸:“好吃好吃。”

娘嘞,怎么这么不经吓。

季云疏心情似乎十分的好,听她说好吃,便又给她夹了一块,顺便又体贴的给她斟了盏热茶:“好吃就多吃点。”

长明诚惶诚恐的受了。

然,天家的体贴温柔并不是那么好受的。

长明坐在轿子里头,觉得自己已经被颠成了三份。一份正惋惜从她的口入了轮回的糕点热茶,一份可怜她自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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