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30日下午,x大附中初中部门口,新生从军训基地返回,结束了为期一周的入学军训。
夏日的太阳金灿灿地洒下来,水泥地面热气蒸腾,一群半大的孩子从大巴车走下来,身穿迷彩服神采奕奕,像刚被放出鸟笼的麻雀,一下车便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一整片乌泱泱。
年轻的教官下车,最后一次厉声整队。
12辆大巴,12声“立正——”此起彼伏,全场瞬间又恢复了安静。
“同学们再见,希望你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刚毅的军号声划破天际,少年不识愁滋味,整齐响亮地回复之前确定下的口号:“谢谢教官,教官再见。”
目送大巴的离开。
班主任前来交接,带队进校园回班级,分发校服,安排座位。
孟祈垚被派着和几个高个子男生一起去领校服,回到五班,座位已经安排好了。按照军训的队列,由矮及高,剩下几个的都是后排的位置。
班主任看了眼,还没长开的孩子,都差不多高,随意一指,“你们自己找个位置坐。”
就孟祈垚一小姑娘,脆生生地认真回了班主任一声:“好的”。
在后头的四个男生,嗖——地一下,飞速朝着中间两组最后的座位奔去,动作浮夸滑稽,引得班里一阵轻笑。
小姑娘从校服堆里站起来,气定神闲地扫了全班,只剩下最后一个男生走去的那个地方,靠门边还有一个座位了。
嘿,得!也行,她向来没什么讲究。
定睛一看,前边的女生,还是认识的!
谢嘉南,军训时就站她旁边,回校的大巴里头,她俩还坐一起儿。姑娘长得清秀,性格很好,她很喜欢。
经过的时候,孟祈垚笑眯眯的,手别在腰间朝她摆了摆,谢嘉楠看着讲台上侃侃而谈的班主任,紧张得脸都涨红了。
“行,你们按四人小组开始,10分钟,熟悉熟悉一下彼此吧。”班主任姓陈澄,三十岁出头,教地理,挺好说话的。就是讲话的时候总爱翻转着眼珠子,一眼看过去,就跟翻白眼一样。话一讲完,她又翻了个白眼,扬着头走出去。
一有时间规定,半大的小孩争分夺秒。军训的时候没时间讲话,陈班一走,整个教室瞬间闹哄哄。
孟祈垚斜前方的男生转过身正对着她,手肘撑在后桌上,自认为霸气十足,“我是陆临风,五洲大陆的陆,玉树临风的临风!”
又主动介绍起另外两个人:“这是徐晋宇,就是全级第二的那个徐晋宇,这是谢嘉南,嗯…嗯,”
陆临风“嗯”了半天都嗯不出个结果来,一旁的谢嘉南比他还尴尬,满脸通红,小声地说:“我们认识……”
“哦,那新来的,你叫什么?”
“我吗?”孟祈垚用食指了指自己,寻思着得怎么介绍自己的名字,想了想,学着陆临风,满脸笑意:“我叫孟祈垚,年纪第一的那个孟祈垚。”
那声音脆脆的,还带着笑意,一阵凉风吹过,吹到了隔壁组的耳朵里,如春风唤醒绿地一般,那边整齐地传来了一片赞叹的“哇”。
这是个什么牛逼的四人小组……
“我靠,大姐,你牛逼!”陆临风忍不住飙出脏话,又浮夸地比了个大拇指,有人这么介绍自己的么……
那年头,半大的孩子再叛逆,也知道大人嘴里的优秀观,谦逊,低调。
坐一旁的徐晋宇,本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闻言淡淡地看了她第一眼,小姑娘脸上晒得黝黑,两腮通红,嘴角挂着笑意,那眼睛圆溜溜的,正热情地和隔壁组的人打招呼。
像极了qq表情里那只蠢笑的企鹅……
————
下午四点半,准时下课。
孟祈垚一出门就看见自家显眼的老爹,一周不见,真是想念得不得了。欢快地喊了声“爸爸!”就像只欢快的小蝴蝶,不,欢快的黑蝴蝶飞奔向而去。
大概有200斤重的孟浩燃正靠着迈巴赫,瞬间整张脸笑成了一面皱折子,生怕挤漏了一丁点儿开心,迎着闺女,双臂一张,重重地“哎”了声,“欢迎小英雄凯旋!”
孟祈垚抱着校服停在她爹跟前,整张脸笑开了花:“报告老孟头,离家一周,完好无损。”眸光一转,又俏皮地自我添加:“还变漂亮了!”
孟浩燃整颗女儿心都化了,姑娘说什么那就是什么!虽然黑了一圈,但还真是又漂亮!搂住自家的心肝宝贝,一个劲儿地摩挲,欢喜得不行。
孟祈垚埋在他爹怀里,咯咯直笑。
……
徐晋宇在另一边,骑着山地车停在大香樟树下,一脚踩在地上,一脚踏在踏板,正等着陆临风。
看到他这新同桌的爹,忽然想明白了,怎么总觉得她的声音有些熟悉。
“我靠不是吧,这胖子是第一她爸啊。”陆临风猛地一个刹车,停在了徐晋宇身侧。
徐晋宇仍旧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踩下踏板,少年如鱼一般飞出去。
7月底的时候,他和陆临风一起来查升学考试的成绩,他从前边找,第二个名字就是他了,没什么悬念。大暑天,人来人往,他受不了一堆妈妈的粉味汗味,自顾到榕树下纳凉,等着从后边查起的陆临风。
然后就听到了某些奇怪的对话
“报告老孟头,不负众望,取得佳绩,名列前茅!”
“多少?”
……
没有回复,然后就传来一阵响亮得几乎要冲入云霄的笑声。
他转身看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