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青春校园>双珠玳瑁簪>70.母女谈心-2

对于四月的到来,霍家大多数人还是很欢喜的,特别是皓哥儿。自从他上次说了想养动物,顾维驹作为一个现代人,觉得这对于儿童心理健康有很大的好处,加之这段时日以来,皓哥儿跟着顾先生学习很是刻苦,因此作为奖励,霍阆风给他弄来一只白鹦鹉,据说来自爪哇国。

它远比大梁朝本地的鹦鹉大,比得上一只小点的母鸡。通体洁白无瑕,片片羽毛如雪,头顶有几根金黄色的冠羽,样子十分漂亮。皓哥儿爱得不行,课业之余的时间,不是看着人给白鹦鹉洗澡,就是亲自给它喂食,又央着顾先生给鹦鹉取名字。顾见道这鹦鹉自西洋而来,西方为金,就叫金精。

皓哥儿听说白鹦鹉十分聪明,就一句一句教它背书。结果还没等教会金精,他自己倒是把一本《声律启蒙》背得滚瓜烂熟。顾维驹只教人看紧了金精,不许它乱吃东西,不时给他洗澡,常让他晒太阳,保持干净。倒也不阻拦皓哥儿和它亲近。

大姐儿看了金精也十分欢喜,不过她身体里始终有个成年人的灵魂,跟着逗弄一下,偶尔给它喂喂食便也罢了。倒是二姐儿和三姐儿,也爱得不行,偏皓哥儿将着金精看得紧,等闲不许旁人碰。二姐儿和三姐儿眼馋极了,日日来缠着顾维驹要鸟儿。顾维驹怕动物多了带来病菌,只得两头哄着:一面让皓哥儿不许小气,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面安抚两个小的,只道一时找不到跟金精一样稀罕的鸟儿。最后到底一人给她们做了一把湘妃竹扇柄、缂丝扇面的团扇,以为补偿。

度过了整个寒冷的冬季,时日渐暖,众人的心情仿佛也随着天气明朗起来,就连向来端庄肃静的太夫人,面上的笑容都多了。唯独珊瑚的心情,一日比一日更加惴惴不安。她的月信在每月中下旬,可如今已四月初了,还迟迟未至。

琉璃玛瑙与她同住一屋,玛瑙做事虽然能干,但于女子之事却不如琉璃见多识广。琉璃有亲娘、亲姐姐还有嫂嫂们,许多事情耳濡目染,又得家中长辈教导,她渐渐开始觉察出珊瑚的不对劲。但事关重大,她也不敢乱说,只是从此加倍格外留意起珊瑚来。

直到她娘来给太太送扇子,母女俩又见了一面。彼时顾维驹正陪着几个孩子逗金精玩,见琉璃无事,照例让她送她娘亲出去,其实就是让母女二人说说体己话。琉璃哪里会错过,立时就拉了她娘出去,还在上次说话的地方,把这几天见到珊瑚的不对劲之处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娘。

“你说的可是真的,”琉璃她娘将信将疑,“她几时小日子,你又怎地知道?许是她面嫩怕羞,半夜偷偷换洗了呢?”

“哎呀,娘,”珊瑚见她娘不信,气得跺了跺脚,“我们日日相对,夜夜同住,我还能不知道。往常我们日子相差仿佛,如今我早都换洗完了,她还一点动静没有呢。况且往常那几日,她都会腹痛,难忍起来有几次太太都教她回去躺着,这次怎地一点反应都无?分明就是小日子没来过。”

“可就这一件事,”珊瑚娘皱了皱眉,“也算不上什么。你还小,又没吃过什么苦,不知道这女子月信,非是人人像你一般松快。当年我没你大哥之前,月信或早或迟,一月几次还是几月一次,都没点准数的。再说你大嫂,月子没养好,如今月信也是不准的。”

琉璃毕竟年轻,没经历过,听她娘一说,也面露疑惑:“难道是我疑错了她?可我那天分明听到太太同冯嬷嬷、珍珠和琥珀几个说,要她们看紧了府里的丫鬟,看谁有不对劲之处,即刻上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琉璃娘问道。

“就在皓哥儿拜师宴的第二天,”琉璃咬着下唇,努力回忆着当天的情形,“其实拜师宴后,老爷和太太回来了,面色就不大好看,说是太太在园子里丢了一支贵重簪子,却不教嫂嫂们去找,反而把冯妈妈的两个儿子叫了去。太太的簪环都是我管着,哪里有什么贵重簪子丢了。那天太太插戴一副十一件的金厢玉嵌宝仙子头面,一件不少,就连上面嵌的石头都不曾掉一粒。”

“你是如何听见太太吩咐那几个的?太太又是怎地说的?你一字不改,说一遍给娘听。”琉璃娘在霍府待了一辈子,哪里会听不出这里面定有文章,也认真起来。

“第二天,太太使我去找一个占城国的犀角杯子,说是要给顾先生送礼,”琉璃慢慢地说道,“我便去了。因犀角杯子贵重,我单独锁在一个柜子里,一找就找到了。我拿回去的时候,就见冯妈妈急匆匆进了太太房里,我就慢了几步。不一时又见冯妈妈出来叫了珍珠和琥珀进去,我知道她们定是有话要说,便没进去。不过我又好奇,忍不住就躲在窗下偷听了几句,也没怎么听清。她们声音小,我听到的都是断断续续的。先听见冯妈妈说什么拿住了非打死不可,又听见珍珠姐姐让她小声着些,又听见琥珀姐姐说什么有伤天和,发卖出去。最后太太叹了好几声气,只说先找出来再说。还说让她们几个留心着,若有哪个丫鬟不对劲,即刻来报。但却得小心些,别教人看出破绽来,打草惊蛇,也别惊动了太夫人。我听这些话不对劲,便不敢再往下听了。只绕回去,装着刚刚找到杯子的样子。见我去了,她们也就散了。”

琉璃她娘听得心惊肉跳,这些阴私事岂是听得的,多少下人仅仅因为听了不该听的,就枉送性命。她狠狠戳了琉璃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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