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青春校园>双珠玳瑁簪>76.再入霍府

进了霍府,顾维骃要赶去后园上课,因此只叮嘱道:“娘万万不可再与大姐起争执,大姐不是不讲理的人,凡事您好好与她分说,若您有理,大姐必不会不依的。”

张仁家的赶忙道:“您快去吧,有我陪着老太太呢。”

顾母也挥挥手:“骃哥儿快去,不用你操这些心。娘与你姐姐说说话,等你下学了一块儿回去。”

自然有下人分别带着他们进了后园和西岭院。因顾母来得早,太夫人惯例听见她来了,就不让顾维驹过去请安了,只叫了春露来,把二姐儿和三姐儿带过去陪她说话。因此顾维驹还是在小花厅等着顾母。正好今天园子里剪了花来,其中有两支莲香白,送花来的婆子说是名品。这花开时色初淡红,后纯白,香如莲花,故名莲香白。可顾维驹还保持着现代人的思维,不喜欢在头上簪白花,因此倒是挑了另一支没有那么名贵的紫芍药,送花婆子说这叫宿妆殷,这种芍药花繁叶茂,一株之上,花往往同谢同开,一开起来便十分热闹,极为好看,但却不算稀罕。

顾维驹也不介意,捡了一支半开的,叫琥珀给她簪起来。因盘中还剩不少花,便让珍珠琥珀也挑起来。这两个明白她的性情,也不谦推,兴头头地就在盛花的盘中翻拣起来。因两人皆是粉衣白裙,梳双丫髻,便挑了枝粉艳艳的海棠,把花摘下来,小朵小朵簪在髻上。三人正说笑玩闹,顾母便被人领进来了。

顾母一看,就直想翻白眼:简直太气人!那新鲜的芍药,拿到街上十几个铜钱一支,她们就这样大咧咧剪了半盘子!还有两个丫鬟,倒簪起花来了,她还没花戴呢!过去吃饱穿暖都成问题,哪里有心情种花养草,街上虽有卖花娘子,她也舍不得花一文钱去买。再说大囡,以前也是荆钗布裙,现在倒好,那么富贵发达了!可惜一想到这些富贵发达跟自己和三个儿子一毛钱关系也没有,顾母就气不打一处来!

再细看顾维驹的打扮,也是越来越不俗了:竹叶青立领大袖绸衫,订着两个金花扣;雪青色折枝海棠花纹大袖锦袄,褐色妆花眉子;浅绾色喜字并蒂莲纹百褶锦裙,裙底露出尖翘翘一点宝蓝色绣鞋,鞋面上绣着蝶穿花,彩线夹了银线绣的蝶儿,米珠细细密密攒的花儿。也没带(狄)髻,梳个坠马髻,插戴着几支金玉簪子,其中一支金累丝镶珠蝴蝶簪子,蝶须和蝶翅上共镶了六颗珍珠,华光闪烁,顾母一看就知道是大银楼里出来的贵价货。

正和顾维驹说笑的珍珠、琥珀二婢,也是打扮得清爽:二人均是粉色交领绢衫、白绢布裙,裙底施一道彩色花草宽襕。梳着双髻,扎髻的红绸下坠着银珠子,左右两边髻顶各戴一朵鎏金银花,髻上还间错插戴了朵朵小花。

顾母几步抢上前来,还不待二婢向她行礼,就自己在盛花的水晶盘中挑拣起来。一面挑着,嘴里还说道:“大囡你也太不会过日子了!你可知道这样好的芍药如今得好十几个大钱一支,你倒好,拿给丫鬟插戴!你也不看看,她们也配!自己正经的老娘还没一支呢!你的孝心都到哪里去了?小时候你爹也曾教过你念书,都读哪儿去了?”

珍珠琥珀只得忍气退开了。顾维驹知道顾母来一准是要钱,但也不愿意一开口就与她起争执,因此虽然皱着眉,口中却仍道:“您既然喜欢,那就挑一支插戴吧。”

顾母以为顾维驹服软,这才喜笑颜开地挑了一只大红芍药簪了,心气又平了些,这才打量着顾维驹道:“大囡如今看起来,跟变了个人似的。只可怜你那几个兄弟,还在泥巴塘子里打滚,个个苦哈哈的。”

顾维驹喝了口茶,头也没抬,眉毛也不动一下,淡淡地道:“这话我不大明白,维骐好端端在绸缎庄中做活,维骆跟着师傅学手艺,维骃更不必提,如今请了最好的先生来教他学问,个个都过的好得很。您说的是我哪一个弟弟,在泥巴塘里,我怎地不知道。便是您如今,锦绣衣裳穿着,金银首饰戴着,我们太夫人也不过如此。”

“嘿嘿,”顾母见顾维驹一句一句硬顶回来,也咬着腮帮子冷笑两声,“我头上这根,不过是鎏金的,若不是霍府那些奴婢们狗眼看人低,我还不稀得戴呢。你头上这根,可是十成十足金,你当我看不出来?你这一根,值得我头上这个十根还不止呢。”

顾维驹便道:“您若想要根赤金簪子,那也不难,我就是自己不戴,给了您,当时报答您的生养之恩。不过再多的,我可也拿不出来了。”

顾母啐道:“一根簪子就想打发你老娘,亏你好意思说得出口!当年我也不是没有过!什么金菊花金荷花金梅花,你爹也曾买给我。你真当你娘眼孔这样小不成!”

顾维驹心道,若真眼孔小,只怕还好些,如今看来,更难打发了。盖因国朝以孝治天下,霍阆风就是跟太夫人再不对付,只要母子名分还在,他就不得不供着太夫人。顾维驹再讨厌顾家人来吸血,但只要顾母还活着,她就免不了要妥协。

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她也懒得为这家人动怒生气,更不想和顾母争吵,毕竟争执解决不了问题。因此按捺着性子,好好地同顾母说道:“您若开口要几千两银子的产业,别说我不能同意,就是我家老爷、太夫人,也绝不能同意。霍府摊子大,您瞧瞧这偌大的府邸、这样多的主子下人,每年要多少开销?五千两银子,霍府一年下来也无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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