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家主当年手书的《魍魉之卷》中记载,世上有鬼魅怨气极盛,择活人从内部吞噬,披着人皮行恶事,乃称画皮。
书接上回:
“琉璃妹妹,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睡在了草丛里?”有人在晃她。
迷茫中的谢琉璃睁开眼,看到谢邪担忧的一张脸。
她下意识的跳起来,想掏出鞭子打破这个幻象,一抹怀里没找到鞭子,只能一巴掌拍到谢邪脸上,还被他的面具震得手疼。
“哎哟,好疼啊。谢邪,真的是你啊。”谢琉璃尴尬的捂着手。
“当然是我了,不然还能有谁啊?”谢邪扶她坐起来,用自己随身带着的酒袋为她喝了一口酒。
火辣的烧酒下肚,谢琉璃这才回魂:“我不是让你在家看家的么,你怎么来了?”谢琉璃艰难的站起身:“我还以为你是月歌变的,我都忘了她已经被我收了。”
“是我知道的那个月歌吗?”谢邪怀疑的看着她,“我来是因为家里出了急事。算了,什么事回家再说吧。看你一身破破烂烂的,都快要衣不蔽体了。”
“对,先回家,东子的伤势不能再拖了。”谢琉璃担心道。
谢邪现场找了两根粗树枝,脱下自己白色的外袍铺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就把东子抬回了家。
谢琉璃趁着谢邪给东子检查身体的过程中,将自己在万鬼窟中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说道最后靠两张困龙符困住了凤岚山时,谢邪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
他边给东子敷药边说:“他说他自己姓凤?”
凤是在民间被避讳的一个姓氏,因为当今的庆晟帝本人就姓凤。凤氏是国姓,只有皇亲贵族才配享有这个字。
谢邪咂咂嘴:“没想到这孙子来头这么大。”
“我最早是在皇陵里遇见他的。”犹豫片刻,谢琉璃还是多说了一句,现在不能放过任何找出凤岚山身份的线索。如果他们能找到他的死因,就能找到他的弱点。
谢邪一拍大腿:“他的事我们以后再查,刚才我去找你是因为隔壁徐家。”
“小凤出事了?”谢琉璃坐不住了。
“那倒没有。”谢邪按住她,“你好好休息,小凤要真出事我第一个就上了。不是她,是她爹。据说是在朱家赌钱时出老千被发现了,直接被朱老大扭去了县里的衙门。”
无关鬼神,那谢小神婆也无能为力,她酸软着身子瘫在被里:“后来呢?”
“小凤听了之后气的直哭啊,只能去朱家求朱家老大了,结果被朱家刚过门儿媳妇姜氏撵了出来,气的坐在他家门口直骂呢,这是昨天的事情了。”谢邪耷拉着眉毛,显然很同情小凤。
谢琉璃也是一个看法:“小凤是个好人,都是被这个糊涂爹牵连了。”
“小凤太惨了,然后她今天一大早就去相熟的人家去借钱了,衙门说得交一百两的保金才能放徐二炮出来,凑不够钱他就得在大牢里被关一年。”谢邪去厨房里拿来吃的给谢琉璃,还去供桌上点了三支香。
人吃谷,鬼焚香。接受香火的供应后,魏招娣也能恢复的更快。
“咱们家里还剩多少钱?”谢琉璃咬着饼问。
“我早就翻过了,最近没进项,不剩几个铜板了。”他也相帮徐小凤,只是实在有心无力,“要不明天我们画了符纸去山阳县城里卖,多少也能赚一点。”
“也是个办法。”谢琉璃叹口气,“怎么最近都没人犯邪了呢。”
“不过我还有事想问你。”谢邪问,“月歌你打算怎么处理?”
谢家兄妹正犯难,徐小凤更是可怜。
她平日里给村里的大户人家洗衣服,徐二炮又好赌,怎么都不可能凑齐一百两。平日里她招蜂引蝶,村里的老少爷们追求她的可真不少,如今刚被朱家赶出来,她只能挨家挨户去碰碰运气。
刚去了张家,还没走进院子,张家女人掐着腰站在门口,见到她当面先啐了一口:“小狐狸精,都这个时候了还来勾引我们家老张,你爹就活该在牢里被人打死。爷俩一路缺德货色。”
“张大嫂,我不是……我”徐小凤辩解道。
“你不是什么你个小浪蹄子。”张大嫂掐着腰骂道,“我管你今天说出花来,有我在你就别想见老张。”
“我不见他也行,我就想借点钱,我给你们写字据。”徐小凤噙着眼泪,小声说道。以前张大哥也是待她极好的,总送她各种礼物,还说自己家老婆是个改色的母夜叉。“你给我滚蛋!”兜头一盆水泼到脸上,徐小凤被人连推带搡的撵走了。
她双目失神的在村中缓缓游荡,朱家的少奶奶姜氏恨她入骨,做局让徐二炮进了大牢,还贿赂官差虐待他。
等她去看时,徐二炮已经被人打断了一条腿。
不能再拖下去了,不能让爹在大牢里待一年,他会死在里面的。她呆呆的向着下一户人家走去。
徐小凤刚走,张家虚掩的门扉中走出一个精明粗壮的年轻人,望了眼门口说道:“媳妇,她走了?”
“早就被我撵走了。”张大嫂笑的得意。
“还是媳妇你厉害。”张大哥讨好的看着自家媳妇,“小凤这小妮子可也太傻了,男人说的话能信吗,还想借钱,谁敢得罪朱家人把钱借给她啊。”
张大嫂面露不快,上前揪住男人的耳朵骂道:“都是你个死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先勾搭的她,还拿家里的米送给她。”
张大哥舔着脸笑道:“那是她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