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死,那天晚上,她在他们合住的一间秘密公寓里,一个人被烧死,没有人听到求救声,她很安静,但死相却很狰狞。那时,他在盆落附近,带着一队机器人正打算去水落搜罗罕物,便听到这个消息:月初釉兰死了。

他简直不能相信,他无法相信她这样一个傲慢、冷静、坚定、聪慧的人会死,这么年轻就死去,在这个钱就等于寿命的时代,那么多人都活着,她会死?善良、温柔的月初渲会死于非命,他很抵触但他是相信的,因为在这世上过于好心总是缺陷,但像月初釉兰,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把自己置于死地?于是他扔下所有,孤身一个人,穿越盆落,回到盃落时,几乎全身赤裸,从头到脚全是新鲜的伤口,那是觊觎他财产与生命的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他没有顾忌,只是冲到那个公寓,于是他亲眼看到一切都被烧的焦黑,也看到了一具鬼魅一样的躯体。

他看到躯体的一瞬间就相信了,他相信那样不可一世的人的死亡。顿时他想要哭出来,他想嚎叫,他想要把整个灰暗的房间徒手拆掉,但是突然间,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在浓烈的焦味中他闻到了这味道,他一时竟记不起那是关于什么的味道,这是一种刺鼻、冰冷的腥臭味,他记起来了,他想起了7岁的时候一个男人用斧头砍断了一个女人的肩膀,那个女人用剪刀插进男人的心脏,血啊,是很多很多的血啊,喷涌的到处都是,那一男一女僵死的身体用疯狂的眼睛看向他,他也看向自己,他从头到脚都是血——

恍惚中,他看向自身,现在居然又像小时候一样,浑身都被染成了红色,他下意识舔了一下手指头,然后两眼一黑,躺倒在了鬼魅的身边。

他醒来时,发觉自己穿上了衣服,一堆人等着告诉他他已经被送到了城应医院,而就在这里的特别病房里,月初釉兰正在抢救。

他头痛欲裂,不可能,他记得焦黑的公寓,他记得他双亲死了,他记得他满身都是血,他记得月初釉兰烧的一塌糊涂的躯体,他记得她,大火没有让她流一滴血,但是她死了!他看向所有人,但所有人都是一致的说法,月初釉兰还活着,她正在被抢救。

抢救什么?他亲眼所见。难道在抢救她的灵魂吗?他笑了,月初釉兰没有灵魂,她不需要,她的美貌、她的聪慧、她的冷漠、傲慢就是她的一切。

后来在他冷静下来,在他再三追问下,人们才勉强告诉他,虽然很难相信,但月初釉兰的大脑在骨骼的保护下没有死亡,没错,身躯烧没了,但大脑依然活着。医院需要做很多开创性的工作,比如怎么保持大脑的正常运作,怎么打造一具适合月初釉兰的躯体,怎么尽量减少排斥反应……

可笑。那么接下来月初釉兰会以怎样的形态“活下去”呢?他心里狂笑着说,这不是很好笑的事情吗?他对机器人有很深的成见,他不喜欢机器人,不希望自己身上接续上任何器械,他可知道月初釉兰也不喜欢,甚至厌恶机器人,而月初渲的替身怀特就是始作俑者。月初釉兰曾经说过:“他死了就让他干干净净、透透彻彻地死掉,偏弄一个假人,碍活人的眼。”

于是在月初釉兰住院的期间,他一直反对,甚至不止一次想要潜入病房里杀了现在的月初釉兰。月初釉兰的父母,平日里就看他极端不顺眼,更是动用私人军队来拘禁他,折磨他,但好在他很有一些有能耐的死党保护他,他才没有被抓去。他的朋友劝他不要执着,他却天天憋着怎么想法杀死这个躺在特殊病房里的“异形”(他不认可那就是月初釉兰)。直到一次医生给了他一个讯息,这个讯息是由月初釉兰的大脑发出的,这些医生在这段时间一直记录着她的脑电波发出的任何有价值的内容。他们把其中一段内容,整理成人类可以解读的信息,传给符明。

而这个讯息,只有短短几个字,小小的写在记录本上:

“我要我活下去。”

看到这句话,他的脑海里就浮现了高傲的她,她不像任何这世界上其他卑微的人类,对,她也不像他。她谁都命令,现在即使成了这副样子,她还是命令,她在命令自己,同时她也在命令所有人,包括他,别坏她的事,她要她活下去,于是你别坏她的事。好了,他终于放弃了,他缴枪投枪了,他看着“月初釉兰”一天天被组装起来,样子比原先还要漂亮,虽然他希望真正的她确实能够回来,但他也在心底知道,“我要我活下去。”便是她作为人发给他的最后一条讯息,她不能作为原来的她活下去,她要活下去的是一个崭新的她,一个他一定会觉得陌生的物种。

但是他想要,想要偿还这份痛苦,即便偿还不了,他也想这么做,他要娶她,等她好了,他要娶她,办最盛大的婚礼去让人艳羡,过看上去幸福的生活,虽然这让他心底忌惮到发颤,因为他无法否认自己根本就从没想结婚。

“符明先生,看诊请到左边窗口办理。”一个大脑袋的迎宾机器人在城应医院大厅拦住符明的去路,在核实他的身份信息后,它夸张地晃着脑袋引导他去挂号。

“我来看望病人。”符明被打断回忆喃喃说着,便自顾自绕到大厅另一侧的咨询台。

“今天1个小时前送来的,被机器人伤害的病人是在哪个房间?”

“请说出病人的名字,或者其他登记信息,否则我不知道怎么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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