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说道,“这我倒是要多个心眼。”
“住口。”大双喝道。
大双径直走了过去,那人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过大双。大双将右手做成一把枪的样子,瞄准那个人,说道:“华伦!”
“你来了,”华伦说,“过得好吗?”
“不算坏,”大双说着,按照礼节将右手高高举起。华伦也举起手来,两人都做了一个象征胜利的“v”。这是一种例行的姿势,很像一对相互竞争的投资银行家之间的握手。
“这是戴维。”华伦指指自己的同伴说。
“这是布杰。”大双摹仿着华伦的派头,说道。
戴维和布杰彼此看了一眼,但没有动,也没说话。
“听着,哥们,”大双说道,“我得说件事。咱们不清楚那个大夫就住在你们地盘里。我意思是,照道理咱们应该知道,可咱们没那么去想,因为他是个白人。”
“你们跟大夫是什么关系?”华伦问道。
“关系?”大双反问道,“咱们没有一点关系。”
“那你干嘛要杀他?”
“那只是因为一笔小买卖,”大双说道,“有个住在咱那边的白人来找咱,给了咱一笔现钱,叫咱们警告大夫正在做的一件事。后来,大夫没听咱的提醒,那人又给了一笔钱,要把他给做了。”
“你是说大夫和你们没有什么业务?”华伦问道。
“有个屁业务,”大双嘲弄地笑着说,“咱的生意根本用不着那个臭白人大夫,根本用不着。”
“你应该先来找我们,”华伦说道,“我们可以替你把大夫的事摆平了。这四五个月他跟我们在一个篮球场打球。他人蛮好。我很为里杰纳德难过。我意思是,要是我们交过底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事了。”
“我也替那小伙子可惜,”大双说,“那本来也是不该出的事。麻烦就麻烦在,咱真替里杰纳德喊冤,咱没法相信一个弟兄会因为一个臭白人给杀掉。”
“我们俩算是扯平了,”华伦说道,“这没有算上昨晚发生的事,但那件事和我们没关系。”
“我知道,”大双说道,“你能想象那位大夫吗?他简直就是一只有九条命的猫。他妈的,警察动作怎么那样快?他怎么跑到那儿去的?他肯定自以为是威亚特·埃尔普1。之类的人物了。”
1威亚特·埃尔普(1884—1929),美国西部开发时期人物,在各矿镇担任警长,以斗狠著称。
“问题是我们之间有停战协议。”华伦说道。
“直说了吧,”大双说,“再也不能兄弟杀兄弟了。这事可把咱们折腾够了。”
“可停战协定还有一层意思,你得放过大夫。”华伦说道。
“你在乎那家伙的事?”大双问。
“是啊,我在乎。”华伦说。
“嗨,那就交给你了,哥们,”大双说道,“他可比不上钱那么可爱。”
华伦掌心向上伸出一只手,大双击了一下掌,接着华伦也击了一下大双的手掌。
“够爽快。”华伦说道。
“你也一样,哥们。”大双说。
华伦向戴维使了个眼色,他们要走了。他俩朝五马路尽头的华盛顿拱门走去。
“还算不错。”戴维说。
华伦耸了耸肩。
“你信他的话。”戴维问。
“是啊,我信,”华伦说道,“他可能在做毒品,但他不笨。这事要是发展下去,我们就全输了。”
第三十二章
1996年3月27日,星期三,下午5:45
杰克感到难受了。除了其他问题之外,他身体有些僵硬,现在又是浑身肌肉发痛。他已经在小货车里坐了几个小时,早就超过了他预计的时间。他看着顾客在当铺里进进出出。一直没有出现拥挤的情况,但始终顾客不断。大部分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杰克不禁想到,这家商店肯定在从事一些不法勾当,例如赌博、贩毒什么的。
这一带环境很差。今天早上他一到这里就感觉到了。这种看法在夜幕开始降临时得到了证实。杰克人还坐在车里,就有人开始打这辆车的主意了。那人拿来一根铁棍,走到乘客一侧的车门旁,将铁棍插到玻璃与门框之问。杰克只得敲玻璃,向那人挥了挥手,提醒他注意。他一看见杰克便跑开了。
杰克眼下每过一定时间便含服一片润喉片,尽管没见起什么作用。喉咙的情况更糟糕了,他感到越来越难受,接着又出现了咳嗽。咳得不太厉害,只是一种干咳。但咳嗽反过来刺激了喉咙,他越发担心自己恐怕真的从格洛瑞亚·赫南德斯那里传染上了流感。金刚乙胺的推荐用量是日服两片,但咳嗽一开始,杰克便服下了第三片。
就在杰克开始考虑承认自己送邮包的妙计已经失败的时候,他的耐心得到了回报。那人刚开始并没有引起杰克的注意。他徒步走了过来,这也是杰克没有料到的。他穿着一件带风帽的旧尼龙风雪服,与走在前边的几个人没什么两样,只是他拎着杰克的那只包裹。虽说天色渐暗,又隔着一段距离,杰克还是能看出包里外边贴着的“急件”、“危险品”标签。
杰克必须当机立断,那人正快步朝波威里街走去。杰克没有想到自己得跟踪一个步行的人。他考虑着到底是下车徒步跟踪,还是呆在车里,在附近兜圈子,想办法开着车子盯住那个人。
杰克一想,一辆缓慢行驶的货车会比走路的人更容易引起注意,他便跳下车来。他跟着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