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宁侯行伍出身,虽然已经年届五十,但伸手仍然不减当年,再加上属下拼死保护,竟然在重重侍卫军里撕破了一个口子,提着一口长剑朝着武德帝刺去,当众人反应过来之时,他手中那把剑已经横在了武德帝的脖子前。
“全部都给我住手!”身上中了十二道伤口,浑身浴血一般,边宁侯仍然坚持着握紧手中的剑刃,粗重的喘气目光无比锐利的瞪向准备冲过来救驾的侍卫军,他破釜沉舟般冷笑道,“所有刀剑都给我放下,退后!否则便是故意置陛下于死地!”
听到他的话,所有侍卫军全都犹豫了下来,如惊弓之鸟般胆战心惊。要知道边宁侯竟然能在陛下寿宴上干出行刺的事,那么他就没有别的干不出来的了!
武德帝因为堂堂天子竟然受制于人,而愤怒得浑身都开始痉挛,他多少年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就在今日,他的寿宴上当着文武百官这么多人的面,他一代天子竟然被人用剑架住了喉咙!他的天子威严该何去何从?因此,武德帝脸色铁青,声音里满是克制的愠怒:“边宁侯,你好大的胆!”
边宁侯冷笑道:“我既然敢做出谋逆的事,当然是好大的胆!只是委屈陛下您了!”
大皇子赫连恕冲出人群,满目焦急与杀气的朝着边宁侯大喊道:“你这乱臣贼子,别以为你绑架了父皇就得逞了!这御花园内,皇宫大内一共五千名侍卫已经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任你插翅难飞!本王劝你立刻放开父皇,若是伤了父皇毫毛,我必教你死无全尸!”
季樊青眼珠子转了半圈,亦跟在赫连恕身后,义愤填膺道:“识相的趁早放了陛下,我等还能为你留个全尸!”
听了这番恐吓之词,边宁侯非但没恐慌,反而仰天大笑道:“赫连恕,你现在是故意激怒我吧?你的算盘从来都跟你那奸诈的母亲一样卑鄙。你说这些话分明是想刺激我,让我真伤了陛下,那么这大旬国的皇位,势必就落在你赫连恕一人的头上。你说是也不是?”
边宁侯几句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脸色顿时又变了几变,尤其是武德帝看向赫连恕的目光里警惕与怀疑无法掩盖。看着赫连恕脸上顿时露出的慌张,余辛夷微嘲的低下了头:边宁侯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赫连恕这个庸人没有了旬后的扶持,根本是个废物,轻而易举的就被人钻了空子,落了下风。这样看来,边宁侯这步绝妙好棋绝对不会让她失望!
果不其然,赫连恕脸色煞白,焦急的大喊道:“你、你血口喷人!”
然而他的慌张,只会让武德帝的怀疑越来越深。事实上不止武德帝,在场其他人哪个不是心思活络,纷纷想明白的确,若是武德帝出事,那么作为皇室唯一的血脉,赫连恕便能没有任何障碍的登基。现下,最期盼武德帝去死的,除了赫连恕还有谁呢?
只有赫连恕自己急得如同锅上蚂蚁。若是所有人都信了边宁侯的话,那么即便他将来登基了,也不会受到百官的信服与拥戴,恐怕就连史书上都会记下他谋害亲父这肮脏的一笔!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以为旁人看不出来么?你的表情早就出卖了你的一切!”边宁侯吐了一口血,冷嘲道,“不过可惜,我今天并不打算如你所愿!”
就在这恰好的时间,刚才为救武德帝而昏迷的旬后,此刻幽幽醒来,满目威压的凝视着边宁侯道:“你以为陛下会听信你的挑拨之词么?你这等乱臣贼子,竟然敢行刺陛下!依本宫看,你今日不光想谋害陛下,还想谋害我们整个赫连王朝,好窃取大旬,达到你逆天的目的!臣妾恳求陛下,请您万勿中了这奸人的诡计!”
“呵!事到如今你何必再惺惺作态!”边宁侯冷眼扫过旬后那张装模作样的脸,杀红的眼向四周巡视一圈,最后落到被他挟持的武德帝身上,满腔义愤填膺,“二殿下根本是被人冤枉的!冤枉他的正是陛下你身边的这位祸国妖后!我今日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枉死的二殿下讨一个公道!”
枉死?
在场众人皆露出惊诧的表情:边宁侯在说什么?全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赫连啸乃是犯上作乱率兵逼宫,犯下此等大罪简直万死都难辞其咎,怎么会是枉死的么?这边宁侯难不成疯了么?
旬后却神色一闪,目光陡然变得犀利:“边宁侯,你在胡说什么?赫连啸的罪行万民皆知,死有余辜!你竟然还妄图替那逆贼狡辩,并且栽赃到本宫头上来!本宫看来,你根本是那逆贼的同谋,不仅要危害陛下,而且还要扰乱我大旬安宁!现下一万禁卫军已经将这里包围得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本宫劝你趁早放了陛下,也好给自己留个全尸!”旬后的表情天衣无缝,然而言语中的一丝急切却无法掩藏。
边宁侯满脸冷笑:“我是不是同谋不消你旬后来定论,倒是你的狗急跳墙在场的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在眼里!你还想在陛下面前掩盖你故意陷害二殿下,逼他谋反的事实么!”
赫连恕忍不住站出来,厉声呵斥道:“荒谬!你给本王闭嘴!”
然而边宁侯根本无视他的存在,继续道:“你们现在想掩盖,迟了!旬后你为了扶持你这个无能的儿子当皇帝这些年来煞费苦心,不惜各种毒辣手段想办法扫除你们登帝路上的一个又一个绊脚石!你不仅与朝中大多数朝臣勾结,而且还暗中在城外密所里豢养死士,就是为了替你杀掉一切想杀之人!